1. 竹夫人完整版百度影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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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竹夫人電影完整版演員
竹夫人
香港 106分鍾 1991年
《竹夫人》由李翰祥執導,單立文、 林熙倩、 高素貞、秦煌、李善愛等主演的香港劇情片。
該片講述了瓷器店老闆與妻子之間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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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泥棒 BY 木原音瀨
雖然中午的陽光就像火一樣傾注而下,但是隨著太陽被陰雲遮住,熱度也逐漸地緩和了下來。
屋邸從傍晚開始就更加慌亂起來。造酒屋「佐竹」的主人佐竹孫六在外面談生意,原本預定住在八里地外的宿場町,但是當聽說六歲的獨生子亮一郎病危後就慌忙趕了回來。從白天開始,醫生、護士,以及女僕就頻繁地出入病人的房間,所有進出的人都一臉陰沉,暗中傳達出孩子的狀態不是很好的消息。
亮一郎乳母田中友江的兒子德馬,因為不被允許接近病人的房間,所以只好在院子里種著的橙色百合底下抱著膝蓋,蹲在那裡。周圍越發嘈雜起來,他看到母親跑過院子對面的走廊。
德馬知道,不管再怎麼盡力,亮一郎的性命也所剩不多了。
抬起下巴,向上看去。在屋邸的屋頂上面,有條很大的白蛇。它盤著身體,將紅色的信子伸向天空。注意到蛇的存在,是在五天左右以前。蛇最初只有一隻狗那麼大。以前也發現過白色的蛇盤踞在屋頂上。那個時候佐竹家的婆婆死了,婆婆死後蛇就消失了。德馬覺得白蛇是吞噬人命的妖怪。
發現蛇的時候,他想過這次會是輪到誰死了。結果那天晚上開始,亮一郎就發燒昏迷,隨著情況惡化,蛇逐漸肥胖了起來。
亮一郎不是身體結實的孩子,凡是感冒流行就一定會染病,經常躺在床上。母親阿米對獨生子變得極為神經質,聽說可以恢復健康,就煎很苦的葉子讓他喝,還讓他吃蟲子,然後盡可能把他關在房間里,但亮一郎卻固執地不肯聽話。
「阿德、阿德,出去玩吧。」
熱度一退,他就會掀開簾子一角呼喚在走廊上擦地板的德馬。雖然說「少爺,這樣會被夫人罵」,但是活潑的獨生子根本不肯聽。因為他從後門偷偷離開了房間,所以德馬也只能無奈地跟著:「這么跑對身體可不好」,「下河的話會感冒」,這么追來追去的途中就常常已經日落西山。像這樣忘我地玩過的第二天,亮一郎一定會發燒不能下床。
無計可施的阿米想:「因為有玩耍的同伴在才會亂來吧?」所以曾經把德馬派到其他人家裡去當差。結果亮一郎為此哭了三天三夜,連飯都不吃了。無可奈何之下只能慌忙把德馬叫回來。
德馬並不討厭富裕家庭的孩子那種特有的奔放和任性,他非常疼愛比任何人都親近自己,好象弟弟一樣的亮一郎。在醒悟到妖怪要吃亮一郎的時候,德馬考慮著能不能把它趕走。但就是向它丟石頭,石頭也會穿過白蛇,落在對面的瓦片上。想要用誘餌讓蛇會怕的貓登上屋頂,貓卻看都不看食物,光是對著上面豎起毛威嚇著。為了求神也去了神社和寺院,但是亮一郎卻絲毫不見好轉。知道是什麼不對,自己也能看見。盡管如此卻無計可施,他懊惱極了,很不甘心。
阿米走在走廊上。低垂著腦袋,頭發散亂,腳步就像病人一樣搖搖晃晃的。這兩天德馬沒有見過阿米,因為她都呆在亮一郎的房間里。阿米注意到德馬後,穿上草鞋來到院子里。她來到蹲著的孩子旁邊,看著屋頂流出了大顆的眼淚。
「你也看得見那個嗎?」阿米指著屋頂詢問。
德馬點了點頭:「我看見有白蛇。」
這么回答後,阿米咬著嘴唇說「我看見的是大蜘蛛」。
用和服的衣襟擦拭著淚水,瞪著屋頂的阿米低聲說「我才不會把孩子交給你這種傢伙」後,就轉過身,穿過院子走向外面。
明明已經日落了,卻不帶人隨行,也不提燈籠。對這非同尋常的樣子德馬感到不安,他打量了下周圍,但其他人都在陪著亮一郎吧?看不見一個身影。德馬一個人追在了阿米的身後。
伴著沙沙的聲音,阿米快步走在干澀的沙子路上。走在串起民居的小路上的時候,因為有每家窗戶中泄出的燈光所以並不寂寞,但是到了橋前周圍就突然昏暗了下來。
橋對面有燈籠的光亮一閃一閃的。住在鄰鎮的商人男子背著蔓藤花紋的包裹走了過來。男人以前也來過佐竹家,注意到阿米後,他露出了親切的笑容。
「這不是佐竹夫人嗎?這么晚了有什麼事情嗎?」
阿米看著商人男子,輕輕點了下頭後擦肩而過,沒有回答也沒有停步。過了橋,越過河堤後兩側是綿延的寬闊田地。燈火完全消失了,唯一照明道路的月光也被雲層半遮半掩的,變得昏暗不明。
溫暖的風吹拂的,道路兩側的草唰唰作響。猛然間,眼前有明亮的光芒切過,消失了,然後又亮起來。注意到的時候,德馬已經走在了無數螢火蟲的青白色光芒中。明明非常美麗,卻覺得有哪裡不祥,脊背冒出了雞皮疙瘩。阿米突然停住,轉身看過來。她的背後是兩條岔路,一條通向鄰村,另一天則延伸到深山。風咻咻地吹過,吹得阿米的和服衣袂發出啪啪的聲音。
「你回去吧。」
德馬搖頭。
「回去。接下來不能再往前走了,明白嗎?」
阿米的聲音前所未有地嚴厲,德馬低下頭。聽到踏入草叢的聲音,阿米的草鞋進入了視線。那碰觸著自己頭部的柔軟的手,輕輕地撫摸著頭發。
「你是聰明善良的孩子。接下來請連我的份一起好好疼愛亮一郎吧。」
阿米進了山路。直到看不到她的背影了,德馬還是僵立在那裡。他在考慮怎麼辦才好,結果就是德馬朝山路走去。雖然被告誡說不要去,但他覺得不能讓阿米一個人走。
雖然夜路是那麼昏暗,可德馬知道自己是跟在阿米的後面。只要強烈地希望著去哪裡,就會從手掌中出現小貓那麼大的鬼。鬼會告訴他前進的道路。
從懂事起,德馬的手裡就有鬼。不是傳說中吃人的可怕的鬼,而是老實的小鬼。但是有時小鬼會「活-活-」地叫德馬。按它叫的跟過去的話,那裡多半會有更大的鬼。小鬼能做的事情他大都知道,如果是大鬼的話,就可以做出更多的事情。可是德馬沒有打算養大鬼,總覺得不可以養。偶爾會看到養大鬼的人。但是擁有大鬼的人大都會不幸或者被人責罵,可他們大都不知道自己養著鬼。
德馬在小鬼的引導下走著。阿米的身影早就看不見了,但是走下去的話遲早能夠追上。連續幾小時都在爬山,道路沒有整理過,荊棘叢生,弄傷了腳。
穿過炭窯和旁邊的燒炭小屋後,道路更加狹窄。變成了只有獵人能走的獸道。遠處傳來分不出是狗還是狼的叫聲,德馬心驚膽戰地前進著。就算習慣了山路,德馬的腿也逐漸疲勞起來,在覺得腿已經好像古樹一樣在嘎吱嘎吱作響的時候,眼前的景色豁然開朗了。
小小的沼澤,阿米站立在邊緣,德馬慌忙將帶路的小鬼收進手裡。他覺得被阿米看見的話,會遭到斥責。
那是大約相當五個屋邸水池大小的小沼澤。在沼澤旁邊有巨大的柳樹。水面清楚地倒映著空中的月亮。
「沼神大人,沼神大人,請您現出身影。」
在專心致志祈禱的阿米的前面,水面的月亮搖晃起來。嘩啦一聲,一個牛那麼大的什麼東西飛了出來。那是額上有角,肚子是鮮紅色的山蛙,它在水邊搖晃著。就算是平時看慣了鬼的德馬,也因為那過於醜陋的樣子而險些叫了出來,於是他慌忙捂住了嘴巴。但是阿米面對這丑惡的妖怪,卻完全沒有害怕的樣子。
「沼神大人,拜託了。我的兒子快要病死了。希望能拜託沼神大人以力量救他一命。」
以拉著沉重的大八車時那種嘎吱嘎吱的聲音,巨大的山蛙說話了。
「不是不可以救他……」
「啊啊,謝謝。」阿米的聲音很興奮。
山蛙眨了下眼睛:「相對的,我要吃掉你。」
德馬的脊背顫抖了一下。
「這個我已經早就有了覺悟。」
那是毫不迷惑的凜然的聲音。
「兒子就請您多多關照了。」
大大的山蛙張開嘴巴,好像是彎了一下身體,轉眼之間就吞下了阿米。
「夫人!」
德馬從樹叢中沖出來。山蛙骨碌地轉過頭了來,吐著紅紅的舌頭,以鼓出來的黑眼睛瞪著小孩子。
「你是什麼東西?」
德馬凍結在了那裡。因為恐怖,他的雙腿瑟瑟發抖。雖然至今為止鬼和妖怪之類的東西見了不止一次,但還是第一次這樣面對面的。對從懂事起就能經常看到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的德馬,同樣但能看到的阿米平日經常對他說:「即使看見了,也要裝作沒看見的樣子。因為只要不放在心裡,就不是會危害到自己這一邊的東西。」
「怎麼?找我有事嗎?」
德馬戰戰兢兢地詢問道:「夫人去世了嗎?」
山蛙用嘎吱吱的聲音回答:「因為我把她吃掉了。」
「少爺可以得救嗎?」
「我答應過她了。」
德馬覺得亮一郎很可憐。雖然沒有少讓母親操心,但亮一郎還是愛著母親的。想到無法再見面,就好像感同身受一樣胸口苦悶起來。在好像魚一樣的嘴巴開開合合的山蛙面前,德馬跪了下來。
「請您大發慈悲。少爺還小,能不能給我一點夫人的遺物呢,哪怕是一根頭發也好?」
山蛙咕地叫了一聲。
「已經吃完了。」
「拜託了,求求您了。」
山蛙好像牛一樣咕嚕咕嚕地叫了幾下。
「既然你說到這個程度,也不是不可以考慮。相對地……」
佐竹亮一郎粗暴地關上格子門,咔嚓咔嚓地踩著石子路走過來。進了家門在玄關脫下鞋後,「哎呀,老爺。您回來得好早」經過走廊的婆婆用滿是皺紋好象干柿子的臉孔笑著說。他只是「嗯」地冷冰冰回答了一聲,就上了走廊,咚咚咚地大聲走了過去。
「德馬!德馬!」
一邊大聲叫著名字,一邊進了房間。扔下黑色的革包,將帽子摔在榻榻米上。亮一郎咚地坐在地板上,環抱著雙手皺著眉頭,不久後穿著和服的德馬進來。他擦了擦雪白額頭上浮現的汗水,微微一笑。
「有什麼好笑?」
德馬還是笑著。在太陽穴旁邊打了個響指。
「我生氣有那麼可笑嗎?」
點點頭,德馬在亮一郎前面正坐下來。然後指了指打開的屏風對面的院子,用右手做了個掃榻榻米的動作。
「什麼,你在院子里打掃?」
緩緩點頭。
「掃又有什麼用?不管打掃多少次,花瓣也還是要落下來。掃完又落的不是白費力氣嗎?」
院子中的老櫻花樹開了。在那和貓的額頭一樣狹窄的地方,還種著綉球花、石榴花、上水櫻等等,到處都被花所佔據著。櫻花是原本就種在院子裡面的,但是小花則全是亮一郎種植的。
「老爺,要喝茶嗎?」婆婆從走廊只露出面孔詢問道。
「啊,拜託了。德馬的份也要。」
「是是。」
婆婆慢吞吞地回答著,進了裡面。不久帶著熱茶回來。在聞到味道的同時,亮一郎「嗯」地歪了歪頭。
「有懷念的味道。」
婆婆輕輕地點了點頭:「應該是這樣。是德馬回老家的時候買回來的。」
「噢」亮一郎嘀咕著往嘴裡含了一口。鄉下的粗茶有著無骨的質朴味道。上個月,亮一郎讓德馬回老家兩周左右。因為他收到了母親病倒的電報,似乎嚴重到一時無法起身的地步,幸好醫生開的葯非常有效,四五天就好轉了。她至今一次也沒病過,所以因為感冒就下不了床讓她很受打擊的樣子。德馬如此說道。
「這么說起來,現在有車子通過老家了?」
德馬微笑。
「友江的情況好些了嗎?」
緩緩點頭。
「那樣就好。」
婆婆一邊放下盤子一邊嘆息著說:「其實啊……在德馬不在的時候照顧老爺非常辛苦呢。就連睜開眼睛後的第一句話都是『德馬』。」
婆婆感慨地嘀咕著,亮一郎則以強硬的口氣反駁「哪裡有什麼辛苦!」婆婆說著「哎呀呀」地搖了搖頭。
「拿洗臉的水過來,不是說冷了就是說熱了地抱怨。因為春天剛到,早上有些寒冷,所以准備了厚的襯衫,結果您生氣地說又不是冬天,怎麼能穿這么厚的東西。就算準備床鋪,也說什麼墊得太厚,睡著不舒服,就連休息的時候您不是都在抱怨嗎?」
在德馬的面前,亮一郎有些尷尬。他將視線轉向婆婆,帶著請她不要再說的意思哼了兩聲,但是說得興起的女人的嘴巴卻停不下來。
「要做老爺的夫人的小姐,必須先從德馬那裡學與老爺的『規矩』哦。」
亮一郎賭氣說道:「我的規矩什麼的,怎麼樣都無所謂吧?」
婆婆似乎是把話都說出來就舒服了,迅速離開了房間。失去了賭氣的對象,一邊嘴上嘟嚷著「可惡!可惡!」亮一郎一邊滾在了榻榻米上。憤怒地翻過來滾過去一陣後,最後以兩個折起來的靠墊為枕頭趴在了那裡。
「德馬,按摩肩膀。」
德馬無聲地來到身邊,跨在亮一郎的脊背上。腰骨感到了重量,光是想像對方的股間就在和自己隔著一層布的距離,亮一郎的下半身就火熱了起來。肩膀被用力按住後,伴著邪惡的感觸一起,一點點暈開的舒適傳遍了全身。
「我原以為所謂的大學就是有學識的胸懷大志的人聚集的場所,但看來也不能一概而論。」
知道無法說話的德馬不會回答,亮一郎一個人說了下去:「中午幾個助手和學生去了蕎麥麵店,偶然說起了鄉下的事情。我說小時候去看公開處刑的事情。相信西洋人剝人皮取油的百姓發動武裝暴動,後來首領不是被斬首嗎?你也一起去看過熱鬧,應該記得吧?說了這個事情後,助教福島說什麼『在明治的明時代,居然還相信西洋人榨取人油,無聊。你們鄉下是野蠻人的聚集地』。」
趴著的亮一郎用拳頭咚咚地捶打著榻榻米。
「我也說了在豐收祭的神事『追牛』中,供奉的祭品牛每年都在神社裡消失的事情。那個時候他也恥笑我:『是負責這個任務的什麼人把牛藏起來了,弄得好像消失了一樣吧?這個連聽故事的我都能想出來。難道說你到了這個歲數,還真心相信牛會不見啊?』因為實在太生氣,我把吃到一半的蕎麥面扣到他的頭上,怒吼他是白痴!」
「已經夠了」,這么說了之後,德馬從他的腰上下來。兩人一對面,突然對象女人一樣抱怨不已的自己感到了羞恥。
「你要繼續去掃除吧?」
德馬點頭,離開了房間。亮一郎還是繼續在榻榻米上滾來滾去,但是聽到清掃著院子的輕快的掃帚聲後,他被吸引著一樣來到了外面。
德馬仔細地將散落在黃昏的小小院落裡面的碎屑和花瓣掃在一起。他的臉孔白暫得近乎透明。據說東北出身的人肌膚會吸收雪的顏色而變白,德馬也經常被錯當成北方人。他的母親友江肌膚則頗為黝黑,所以說像哪邊的話,應該是和去世的父親相似吧?
小小的頭和面孔,五官非常清爽。雖然模樣像女孩,身材又纖細,但是卻有著鄉下人慣有的矯健,就算是習慣走山路的亮一郎也無法比得上德馬的腳力。
帶著乳母友江的兒子德馬,為了就讀第一高等中學預科來到東京的時候,亮一郎是十八歲。按照預科、本科、大學的過程升學上去,去年亮一郎得到帝國大學理科大學助教的任命。
七年前離開鄉下的時候說「要帶德馬去東京」,父親露出了驚愕的表情說:「帶著不會說話的男人,也沒有用處吧?」聽到這句話後,亮一郎回答:「我的毛病多,比起說這說那的羅嗦傭人來,不會說話的德馬正合適。」於是父親笑了。
雖然是以需要有人照顧的名義帶他出來,但真心話是不想把年長的乳兄弟留在鄉下。在亮一郎去東京的事情決定下來的同時,德馬的姻緣也提到了日程上。對方是鄰村的啞女。原本還以為就算外表再好,不會說話的話大概也找不到對象,而這次的事情讓亮一郎覺得絕對不能把他放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
亮一郎自覺到對德馬的戀心是在初中的時候。最初即使聽到早熟的朋友在談論附近的女孩子,他也只是輕蔑對方,認為「不知羞恥」,提不起任何興趣。
在那年的冬天,亮一郎患上了久違幾年的大感冒。因為有過亮一郎小時候大病瀕死的事情,父親慌忙從遠方找來了醫生,但是熱度始終不退,三天都昏迷不醒。然後第四天的早晨他才好不容易退燒,清醒過來的亮一郎見到的,就是在自己身邊累垮了一樣睡著的德馬的身影。
透明到可以看到血管的白色手腕,青白色的眼瞼,長長的睫毛。嘴唇薄薄的,顏色赤紅。覺得他真美麗,一直盯著他看的時候,腰附近搔癢一樣疼痛起來。雖然以前也覺得他白皙而纖細,但是從沒有在意過他的容貌。
對於這個微笑著沉默著的男人,亮一郎比任何人都要信賴。不管推給他多麼無理的難題,只要能夠做到的話,德馬都會笑著答應。他是自己兒時就離家出走的母親的替身,不,對自己而言他就是母親。看著面色蒼白地睡著的男人,頭腦和身體都變得一團糟,奇妙地無法平靜下來。
「這傢伙真的是男人嗎?」亮一郎這樣疑問起來。盡管小時候曾一起小便,還是覺得不能不去確認。他從被褥中出來,輕輕掀開德馬和服的衣襟。即使看見了兜襠布,還是覺得不夠……在想到想看裡面的那個的時候,亮一郎勃起了。
最初產生的性沖動,亮一郎以自己是在考慮「他真的是男人嗎」而把自己蒙唬了過去。可那之後,對德馬那無廉恥的邪惡念頭卻無法消失,他悶悶地煩惱著對男人有幻想的自己是不是瘋了。這種事情是無法和任何人商量的,可是也不能因此疏遠德馬……知道有男色這個詞的存在,是在來到東京之後。聽到都會的朋友說,有一種不喜歡女人而喜歡男人的男人存在,在東京不光是女人,也可以買孩子和男人的時候,他的眼睛都差點掉了出來。
「德馬。」
停下了打掃院落的動作,德馬緩接走近。
「美麗的夕陽啊。」
年長的男人微笑著點頭。
「要出去買東西嗎?」
德馬歪著頭,從和服懷中取出了亮一郎買給他的紙和筆。
(您有什麼想要的東西,我出去買好了。)
他寫在紙上給亮一郎看。
「不,不是那樣的……只是突然想到外面走走。」
沙啦沙啦,他又寫道:
(您要出去散步嗎?)
「是啊……」亮一郎站起來,返回房間從書包里取出錢包放進口袋。右手拿著帽子來到走廊,德馬正垂手站立在走廊上。
「你在干什麼?你也一起去。」
德馬慌忙地跑向玄關,把掃帚放好。
原本打算隨便順著河岸散步,但是出門的時候德馬被婆婆拜託買東西,於是繞遠路去了商店街。德馬進了雞蛋店,海苔店,最後到了針線店。在店子的外面等待時,頭上結著大大的蝴蝶結,好像女學生的兩個年輕女子進了店裡。剛才還在哇啦哇啦大聲說話的她們,在注意到德馬後卻面泛紅雲地閉嘴低下頭。
是因為白皙而纖細的緣故吧?即使已經二十七歲,德馬仍然有著比實際年齡年輕、學生一樣的氣質。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了亮一郎看起來比較年長。帶他去大學的話,初次見面的人一定會問「他是老師的書童嗎?」
買完東西,走上了沿河的道路,一邊眺望著被彩霞模糊了身影的夕陽,一邊緩緩走在飛起塵土的道路上。德馬也在半步距離的地方跟著。橋對面出現了茶屋的招牌,於是突然感覺肚子餓了。這么說來,中午的蕎麥面只吃了一半而已。雖然知道回去就有晚飯,還是無法忍耐,亮一郎在茶屋招牌下的長板凳上下來,向站在旁邊的德馬招手,讓他坐在旁邊。
來詢問要用些什麼的十歲左右的女孩,大膽地盯著亮一郎。她還帶著口音,好像是剛從鄉下來的樣子。襯衫,西服,西裝褲這樣的洋裝,在現在的都會已經不是很稀奇的事物了。亮一郎討厭和服,除了儀式用的服裝全都處理掉了。就寢的時候,他也穿西洋的睡衣睡覺。他覺得古板的和服就是那陳舊時代的遺產。
他也讓德馬穿過洋裝,但德馬好像不喜歡,很快就換回了和服。不過穿了襯衫代替內襯,也算殘留了洋裝的余韻。硬要強迫他的話似乎顯得不夠成熟,所還是隨他喜歡去了。
茶和團子很快就送來了。勸德馬吃個團子,第一次他拒絕了,第二次就低下了頭拿起了竹簽。
太陽已經西沉,將過往行人的影子拉得更長。人力車過橋時發出的咯啦咯啦的吵人的聲音。戴著斗笠的賣菜苗的和賣魚糕的小販一邊走一邊吆喝著。
若無其事地打量著行人,一對年輕男女過橋來,好像夫婦一樣相依相偎在一起。偷眼看看旁邊,德馬正看著順流而下的小船。亮一郎這個人一旦在意起來就忍不住,所以亮一郎裝作是無意,卻還是直接地進行了詢問。
「你有喜歡的女人嗎?」
轉過頭來的德馬很吃驚似地眨著眼睛。
「我問你有沒有喜歡的女人。」v
亮一郎有點生氣地飛快重復了一遍。德馬露出似乎在思考的樣子來,然後拿起了亮一郎的手。從被抓住的手腕,和手心中描畫著冰冷手指傳來的感觸讓他一瞬間脊背發顫,但寫出的語言讓亮一郎馬上動搖了。
(我有喜歡的人。)
亮一郎看著德馬。他的眼神還是一如既往看起來清涼涼的。
「哪裡的女人?」
德馬曖昧地笑笑。
「告白了嗎?」
搖頭。
「為什麼不告白?」
再次曖昧地笑了。也許是覺得拿出紙和筆比較麻煩吧,德馬就這樣在亮一郎的手心寫上(因為覺得即使告白也是給人家添麻煩)。不知道他是在介意無法說話的事情,還是對方是身份高貴的女性,但看起來是沒有表達心意的樣子。
「是嗎?」只是答了這么一句,亮一郎就陷入沉默。冰冷的手指也離開了。雖然對德馬喜歡的女人在意到難以忍受的地步,但是如果詳細追問是什麼女人的話,對於這個表明不會告白的男人似乎太過分了。而在郁悶的亮一郎身邊,當事者本人則帶著和平時一樣的表情,喝著已經冰冷的茶水。
德馬是體貼的男人,就算嘴巴無法說話,人品也好得自己都可以做擔保。就算身份不同,至少也應該傳達心意,亮一郎考慮著是否該為他們牽牽線。但是如果對方身份高貴的話,就更加無法想像她會答應一個無法說話的男人。
為他們牽線,這究竟是不是算自己的良心之舉呢?亮一郎疑問道。即使為了德馬著想為他們牽線,也不覺得會被人放在心裡。明知道受傷的會是德馬,還要撮合他們的意義在哪裡呢?亮一郎將腳邊的石子踢向河裡。
從茶屋的板凳上站起來,付賬後走出去,德馬也跟在後面。一路上他都在思考。良心什麼的是在說謊,自己在期待把德馬的心意傳達給對方女性,然後讓德馬無情地被甩掉。不錯,自己無法忍受德馬「喜歡」上什麼人。
如果提出「我來幫你向對方說」,而說了後不行當然好,萬一對方的女性也中意德馬的話,自己就會後悔一生。但是不管說還是不說,都會後悔。早知會變成這個樣子,還不如不問「你有沒有喜歡的女性」。但是已經問了也沒有辦法。
迷惑一直持續到回到家為止。拉開格子門,站在玄關的拉門前,亮一郎回過頭去。德馬好像要把買回來的東西先交給婆婆,轉向後門去了。
「德馬。」
男人站住,回過頭來。
「剛才的事情……」
男人微微歪歪腦袋。
「那個,就是你喜歡的女人的事情。要不要我幫你說。傳達心情這點事情,我也不是不能幫忙的。」
德馬牢牢地盯著亮一郎,一邊笑一邊搖頭。但是那夕陽下的臉孔看起來卻有些寂寞。點點頭,似乎是對他的提議道個謝,德馬消失在了後門。向著消失的背影,亮一郎對他沒有拜託自己而感到安心,然後又非常討厭安心的自己。
「佐竹人又粗魯,性格又壞……」從助教室的房門的對面,聽到了這樣的聲音。亮一郎站在門前,鼻子上面擠出了不高興的皺紋。
「也不知道給前輩面子,也不知道怎麼說謝謝。那小子以為穿上西服就算是都會人,特別自以為是。再怎麼穿得西洋化,從他骨子裡散發出的鄉下土包子味就是不會消失。」
是同是植物學系的助教福島的聲音。血一下子沖上頭來,亮一郎很大聲地打開助教室的房門。裡面是福島和為福島幫忙的名叫原的學生。兩個人驚得快要跳起來似地回過頭來。亮一郎故意發出很大的聲響踩著地板進入房間。在看到他身影的瞬間,福島立刻閉上說閑話的嘴巴,裝成不知情的樣子啪啦啪啦翻弄《本草圖說》。亮一郎走到他面前,抓起書扔在地板上。
「與其大白天就和學生說無聊的話,去把上上月去過的權堂山的臘葉標本進行分類如何?一直那麼堆在桌子上的話,就只是枯草和垃圾而已。為了減少點麻煩,要不要我去叫收垃圾的來?」
這是對福島以採取的植物還在壓臘中為理由推三拖四,至今沒有整理做出的諷刺。背對著臉孔通紅,緊閉著嘴巴,握緊雙手瑟瑟發抖的男人,亮一郎把書放在分配給自己的桌子上。
「你、你不知道禮貌這個詞嗎?我比你先進峰倉教授的研究室,一直在幫他的忙,是你的前輩!」
聽也不聽他的怒吼,亮一部靠近書櫃拿起舊報紙翻開。掐下了夾在中間的葉子的一角,用手指按了按,已經乾燥到了合適的程度。
「而且你收拾的那些不都是窮酸的下等植物嗎?」
亮一郎轉過頭,輕視對方地從鼻子里冷笑一聲。
「這和高等低等有什麼關系?因為誰也不做,所以我來做。再說,如果是值得付出禮貌的人的話,我不會吝嗇禮貌。因為我清楚對什麼人該有什麼對應。」
還以為他會來抓自己的胸口,結果臉孔旁邊卻發出了咔嚓的巨大聲響。在覺得疼痛的時候,脊背已經被撞在刷成白色的牆壁上。
「老師,老師,請不要這樣。」原吊在福島的手腕上阻止他。
出手打了一拳還不能消氣的福島像牛一樣喘著粗氣。原本屬於急性子、總是比別人先生氣的亮一郎,這次被對方搶先發火,結果自己的怒氣卻不可思議地一下冷卻了下來。
「不、不過是個鄉巴佬!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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