㈠ 電影《浪潮》背後的真實故事是什麼
這個故事取材自發生在美國加州的一個真實事件。
1967年,加利福尼亞州帕羅奧圖市的Cubberley高中,歷史老師羅恩·瓊斯(Ron Jones)在快講到納粹、二戰的時候,被學生問到的問題難住了。
為什麼德國民眾會聲稱他們對屠殺猶太人毫不知情?為什麼鎮上的人們,鐵路工人,教師,醫生,等等,都聲稱他們對集中營、大屠殺一無所知?為什麼身為那些被屠殺的猶太人的鄰居甚至好朋友的德國市民說猶太人被捕的時候他們不在那裡?
這位老師決定花一個星期的時間研究一下這個問題。於是他開始了實驗,結果則表明,只用一個星期的時間,法西斯主義即可復活。
劇情簡介:
在一所德國小鎮的中學校園里,一位歷史老師在講解獨裁統治的課上提出了一個問題:獨裁統治在當代社會還有沒有可能發生,學生們對此都嗤之以鼻。接下來,這位老師和他們班上的學生們做了一個模擬獨裁政治的實驗,他給這個班級組織取名叫「浪潮」,引導學生們設立統一的口號、一致的打招呼方式,穿同款的服裝。
短短三天之後,這個班級的學生都對自己的組織確立了高度認同,他們團結、亢奮而激進,所有持反對意見的同學被視為異類。在同其他班級的一次群體斗毆中,歷史老師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於是把全班學生召集到禮堂中,宣布實驗的結束和組織的解散。然而為時已晚,一名狂熱的學生因「信仰」幻滅而精神崩潰,開槍打傷了一名同學後飲彈自盡。
㈡ 浪潮觀後感
看完某一作品後,一定有不少感悟吧,記錄下來很重要哦,一起來寫一篇觀後感吧。快來參考觀後感是怎麼寫的吧,以下是我精心整理的浪潮觀後感,希望能夠幫助到大家。
浪潮觀後感 篇1
這是一部由德國人自己拍攝的反法西斯題材電影。
影片講述的是,在一所德國小鎮的中學校園里,一位歷史老師在講解獨裁統治的課上提出了一個問題:獨裁統治在當代社會還有沒有可能發生,學生們對此都嗤之以鼻。
接下來,這位老師和他們班上的學生們做了一個模擬獨裁政治的實驗。他給這個班級組織取名叫「浪潮」,引導學生們設立統一的口號、一致的打招呼方式,穿同款的服裝。短短三天之後,這個班級的學生都對自己的組織確立了高度認同,他們團結、亢奮而激進,所有持反對意見的同學被視為異類。
在同其他班級的一次群體斗毆中,歷史老師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於是把全班學生召集到禮堂中,宣布實驗的結束和組織的解散。
然而為時已晚,一個名叫蒂姆的學生,因自己狂熱的「信仰」幻滅而精神崩潰,開槍打傷了一名同學後飲彈自盡。
影片的真正主角,正是這個名叫蒂姆的學生。蒂姆平時性格懦弱,同學們喜歡叫他「軟腳蝦」,在校園里總是受人欺負。而「浪潮」這個組織的出現,讓他看到了自己翻身的希望,他希望加入這個集體,藉助集體的力量使自己不再弱小。
於是,他開始變得不再懦弱,開始敢於反抗欺負他的小混混,甚至開始做出一些其他人都不敢做的瘋狂舉動。他似乎在「浪潮」中找到了存在感,彷彿「浪潮」就是他人生唯一的轉機。他十分熱切地維護著這個組織,維護著他的依靠,以至於「浪潮」被宣布結束時,他完全無法接受這個事實,而飲彈自盡。
這樣的結局令人感到震撼。它同時,也影射了像蒂姆這樣的一個人群的存在,以及根植於我們每個人心中的、人性中惡的那一部分。
然而,更令人感到震撼的是,這部影片其實是取材於一個真實的歷史事件:1967年4月在美國加利福尼亞州的一所高中里,教師Ron Jones為了讓學生們理解法西斯主義,進行了一場實驗。他利用五天的時間向班級里的學生灌輸紀律性和集體精神。這項實驗在發生後,引起了混亂和嚴重的後果。
曾幾何時,法西斯主義給全世界的人民都帶來了深重的災難。二戰之後,德國人始終深刻反省自己,態度誠懇,令全世界感到欣慰。這種警鍾長鳴的姿態,也讓人有種感動。
這部影片中的歷史老師不僅是給他的學生,也是給所有看了這部電影的人們,上了十分生動的一課。法西斯式的極權統治,原來離我們如此之近。
就像是有關這部電影的評論里說的那樣:世界離獨裁只有五天。
浪潮觀後感 篇2
誰能想像,讓一個無政府主義者和一群自由散漫的小青年轉變成一個集權主義者和一群納粹分子只需要五天時間?德國電影《浪潮》以一周「獨裁政治」課為背景,向人們展現了這樣一種可能性。
整個影片似乎都是圍繞集權主義展開的,但那又是一種什麼樣的思想呢?或許集權主義就是一切決策都是掌控的一種權力集中的形式吧。領導者利用他的絕對權威鼓動他的支持者做與道德法律相悖的事,從中獲得滿足和成就感,進而變得狂熱,踐踏法律秩序,最終走向獨裁。
剛開始,所有學生都是具有自由和叛逆精神的,口頭上也對納粹深惡痛絕,但賴訥老師用集體意識和「紀律鑄造力量,團結鑄造力量」等說辭讓大家痴迷和盲從並製造歧視和仇恨,使學生們完全失去判斷。影片中有這么一幕:在課堂上的第二天,賴訥給大家調了座位,並將調整座位的原因說成是「我想打破平常的小團體。你們都有要好的朋友,這很重要。一個人的力量終歸有限,團結力量大,所以我讓一名差的學生,坐在一名成績好的學生邊上。」歧視是很明顯的,但他的理由卻是「團結」。而且,當莫納質疑這種做法是在將所有壞學生拎出來展覽時,萊納抓住她的一個用詞,狡辯說:「我從來沒有提到過壞學生,只提到過成績差。」並以她和她的同桌舉例,將兩個人的缺點明白地指出,借口卻是很光鮮的。
在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緊接著話鋒一轉,說:「我們班作為一個集體,表現會更好,起碼比樓下的無政府班好!」成功地製造了一個假想敵,把大家帶入一種興奮的狀態,至於這個假想敵對大家起到了多大的刺激作用,從前面的踏步游戲中就可見一斑了。另外他還認可了抄襲行為,有同學問他們是否可以抄襲時,賴訥老師回答是的,理由是這樣做能取得更好的成績。利用集體意識掩蓋歧視,支持作假,利用假想敵製造仇恨,一氣呵成,幾乎沒有痕跡,似乎一切顛覆人類價值觀的事,在加上「團結就是力量,集體高於一切」的說詞後,就能得到大眾的普遍擁護——你如果反對,就是不服從集體,就是自私。
卡羅也參與了關於制服的討論,但她並沒有在第二天按照規定穿白襯衫去上課,這也可以看成是覺醒的表現,促使她覺醒的也許是女孩子愛美天性的伸張。這一天,她穿了一件紅色上衣去上課。路上,她男友說她自私,課堂上,她遭遇同學們異樣的目光和指責以及老師的冷遇,在別的同學都為集體取了很激進的名字之後,她還是試圖用「變革者」這個溫和的名字,希望集體保持某種溫和的狀態。不過,整個集體都開始變得瘋狂,她的意見顯然不會有人響應。
莫娜的睿智和勇氣是我們很難做到的,而卡羅似乎更貼近我們,經歷了「盲從——覺醒——抗爭」的歷程,但是大多數人仍相信「浪潮」能夠用集體的力量戰勝一切敵人,盡管這樣是在顛覆國家的法制,但大家對此不僅毫無警惕,反而隨之瘋狂。
當我要反對這樣集端主義情緒的時候,卻是一點底氣也沒有的。在我們的社會里,普遍的不公正,黑惡勢力的猖獗,道德的墮落,不是我們每個人感覺到的事實嗎?而我們不是也常常看不到這些社會頑疾被有效醫治的任何希望嗎?我也不禁要提出疑問:即使對集權主義保持著十分警覺的人,在如今的社會土壤下,真的能夠抵擋住它那巨大的魅力嗎?
浪潮觀後感 篇3
我們想要的,沒有任何的束縛的自由是否就是我們追求的全部?
影片的開始就洋溢著自由主義的氣息,歐洲獨有的風情加上熱情洋溢的青春將自由主義逐漸推上巔峰,在這里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躲開束縛似乎輕而易舉,經濟因素難以再成為你奮斗的原因,你可以自己選擇你想做的,你可以去尋找一條自己的路。
然而,更多的人在這樣的一種情境下似乎更加迷失,他們似乎在歇斯底里的尋找著些什麼,直到文格爾先生的到來。作為活動周的授課者,文格爾先生一開始鍾情於無政府主義,他宣稱自己的經歷更加適合這個課程,但是由於遇到了頑固的對手只好轉而教授獨裁政治。他們討論獨裁政治的基礎,討論獨裁政治的形式,討論獨裁政治的復辟性……隨著討論的深入,文格爾先生發現他可以做一場變革,一次獨裁政治的真實的體驗。
第一周他們選舉出一位獨裁的者,他們制定課堂紀律,形成所謂的稱呼;利用一系列的集體性行為,鍛煉集體紀律意識;打破原有的小團體,形成一個更為團結一致的大團體;他們穿一樣的衣服,做相同的打招呼的手勢,逐漸開始排斥外來集團;最終,他們積極擴大自己的組織,不惜發生正面的沖突。
當自由主義走向極端的時候,他們似乎想要尋求一種歸屬,一種集體的榮耀——那種似乎遠遠大過自身的榮耀。於是他們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外一個極端,最終結果令人悲哀。回顧整部影片,我們可以看到自由主義與獨裁政治之間千絲萬縷的聯系,而回到今天我們所追求的自由上,我們不得不反思這會不會是未來的我們。
與文中狂熱的浪潮成員不同的兩位女生可以說也是自由主義下的相同處境的人。為何他們便可以在狂熱邊緣保持冷靜,除了劇情之需要,是否在現實中確實存在這樣的人?
我想答案是肯定的。仔細回顧影片,你會發現這兩個人起初也對自由主義有過一定的批判。在面對自己的父母時,卡羅一直表示出一種拒絕,她認為自己的父母缺少了為人父母應有的標准,她希望他們可以做出一定的改變。在文格爾先生的課上,她起初一直十分積極,但是後來由於機緣巧合,她發現自己身處泥潭,其他人一直利用道德利用不合群來壓迫她,基於最基本的反抗精神,她試圖揭開這一場騙局。
回看卡羅的經歷,我們似乎可以看出自由與自我發現的本質區別。卡羅作為集體中的佼佼者,致力於做到的是一種個人價值的實現,她為自己設定規則限制,卻不願別人來干涉她的生活,她了解她最基本的利益的底線,卻也明白自由之外有更重要的東西,她並不想要的掙開身上所有的束縛。
這終究又回到了一個簡單的問題:我們想要的,沒有任何的束縛的自由是否就是我們追求的全部?曾幾何時,我們最愛說的便是,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願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我們痛恨強加於身的義務,以至於我們痛恨身上的責任,在個人主義的狂潮下,我們擺脫了所有的責任,也失去了利用責任實現自我價值的途徑。
每個時代都有它的追求,在我們還未掙開束縛之前,我們總是要斗爭一番,但是當我們處於一個時間的節點之時,我們便不應當再為偏見而左右,自由主義於我們而言是陷阱還是追求,是偏見還是理想,我們都需要從這部影片中好好思考。
浪潮觀後感 篇4
《浪潮》,只用 107 分鍾就講述了納粹的形成,是的,這是一部偉大的電影。真實的故事來自美國,由德國人拍攝,可以想見德國的自省力,「不想再回到那段日子了」,這是大部分德國人心底的聲音。
想了解群體意識,想了解獨裁,《浪潮》是必修課,它會讓你看到一個中學教師如何用短短五天的時間將散沙一般的學生迅速凝聚成瘋狂的力量,也能看到從控制到失控的完整過程,就這樣失控了,你甚至找不到究竟是哪裡出了錯,就像影片結尾處教師賴納所說「這不是可以改正的」。
從上課的第一天起,從賴納的稱呼改為文格爾先生,從舉手起立才能說話,從共同面對同一個假想敵,從白襯衫制服,從浪潮的名稱、標志以及問候的手勢,這一切的一切都越來越讓這個群體,或者說這股勢力向著高度的一致性和排他性演化,群體的力量凝聚在一起後,就如同一根筷子和一把筷子的區別,再也沒有了脆弱和無力,每個人都在其中獲得了力量,同時也湮滅了自己。
看這部影片的過程中我幾度想要落淚,但這些淚水中包含的情緒卻截然不同,在影片前半段,賴納指揮學生在教室里踏步,只為了引起共振讓樓下的無政府課吃天花板的灰;還有蒂姆被混混欺侮,兩名夥伴上前幫忙的時候,這些時候的「浪潮」,也就是「浪潮」的初期,是美好的,集體的向心力和互助令人感動。但在影片後半段,當蒂姆引彈自盡,賴納被警車帶走的時候,那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又令人無比唏噓。
影片結尾,賴納要結束「浪潮」時,有個學生反對說「浪潮並不是一無是處」,的確,尤其對於有缺失的人來說,「浪潮」幾乎可以彌補所有的缺失。在這個群體中,每個熱衷投入的人都在「浪潮」中找到了自己需要的東西:被認同、平等、力量等等。當人們卷裹在「浪潮」中的時候,會產生一種「全能」的錯覺,以往脆弱無力的個體在群體的力量中凝結成了無所不能的存在。就像電影中所展示的,有越來越多的學生投入到「浪潮」中,因為有缺失的人實在太多了。片中執著反對「浪潮」的代表人物卡羅爾,她出身於一個較為圓滿的家庭,父母恩愛,並給予她和弟弟開放式的教育,她本人漂亮,成績好,相比其他人她是不需要「浪潮」的,她更需要的是突顯自我,所以卡羅爾對「浪潮」的反叛是從白襯衫制服開始的,因為制服突顯的是一致性,埋葬的是個性化,這與卡羅爾的需求是背道而馳的。
為什麼賴納最後決絕的結束浪潮,為什麼他說「這不是可以改正的」,在我看來,「浪潮」正如它的名字,是一股力量、一股洪流,它意味著兇猛的沖擊力,但同時也意味著迅速的消亡,它只是浪潮而已。由生到滅,由漲到落才是它本質的規律,當人們在浪潮中沉浸在「全能」的幻覺的時候,殊不知退潮已經來臨,當潮水落,原本內心的缺失和無力會重新被感受到,那種從高處墜落的巨大落差會更痛苦,更難以承受。「浪潮」就像一場夢,不願從夢中醒來的蒂姆自殺了,他選擇留在夢中,而導演這場夢的賴納也將為此付出代價。
真正的力量和圓滿只存於我們的內心,任何依靠外界抵禦內心無助和缺失的'辦法都不會持久,個人依賴群體是如此,人與人之間彼此依賴亦是如此。
浪潮觀後感 篇5
《浪潮》一片在六天內講述了一場名為「浪潮」的微型極權主義運動從游戲般的開場、到野火般迅速蔓延、再到不可名狀的狂熱、直到最後慘淡收場的全過程。整個《浪潮》的過程其實就是一個樣本,生動的說明了極權主義運動的形成過程及其特徵。任何極權主義運動的形成都有他不可或缺的要素,包括意識形態,一個政黨(組織),一套方略等。
意思形態是有階級性的。如果我們把《浪潮》中的這些中學生看成一個階級,那麼這個「中學生階級」往往感到與家庭的疏離、對現實生活厭倦,在精神上無所歸依。他們的這種相同的感覺我們可以稱之為「中學生的意識形態」。而文格爾老師創造了一種使人人平等的,使生活充滿希望的「浪潮的意識形態」。當一個人並沒有或者無能力去發掘出自己內在真正的自我價值的時候,他就開始趨同於其他主流人群或者非主流人群。他需要一種歸依感,盡管這種歸依感是虛無的,但只要他覺得自己是混在人群中的人,他並沒有被人群拋棄,那麼他就得到了滿足。蒂姆無疑就是這種人的典型,他的生活中缺少最基本的關愛,又往往被人欺負。所以他急切地在「浪潮的意識形態」中尋求慰藉。同時,許多像他一樣的人繼續完善了這種意識形態。
一個極權政黨要有一個領袖,一個領袖還要有一批死忠。領袖和他的死忠構成一個政黨的核心,是政黨的主力軍。從影片的內容來看,「浪潮」已然呈現出某些明顯的極權政黨的特性。如果我們把文格爾老師看作是「浪潮」運動的極權政黨領袖,蒂姆、或許還有最後揪著馬爾科上台的那幾位同學可以算作是領袖的死忠。那絕大多數「浪潮」的參與者其實都只是被其神秘魅力吸引的外圍人員。外圍的人員就像一堵保護牆,將核心成員和外部的正常世界隔開,使他們覺得自己所在的世界與外部世界完全不一樣。他們開始敵視外部世界,凡是不屬於自己世界的人都被視為敵人。所以,我們看到片中的錫南半開玩笑的說買來的冰淇淋只給「浪潮」的成員吃時,其實就暗合了這種組織特性。同時,他們也明確地樹立了一個敵人,那就是樓下學習無政府主義課程的班級。與敵人的作對使這個組織更團結,更有活力。
當然一個政黨還要有他的標致,儀式。通用的標志和統一的儀式,使組織內部的成員與外界有了鮮明的區分。這種區分使內部成員感受到了強烈的歸屬感和向心力。
一個政黨想壯大起來必須有一套策略。不管什麼策略,這些策略必須與人的心理暗合。
社會心理學家斯泰納曾經提出過一個「沉睡者」的概念,來指代正常情況下蟄伏,但有時卻被喚醒的殘酷的潛能。基於此我們可以做出判斷:文格爾的班級里全是一群「沉睡者」,他們的暴力潛能被「浪潮」所喚醒,導致他們一步步滑入惡的深淵。與家庭的疏離、對現實生活厭倦,在精神上無所歸依,使「浪潮意識形態」的侵入有了可乘之機。標新立異,人人平等,又與中學生的內心需要暗暗結合。最終,他們的暴力潛能被喚醒了,浪潮也在校園甚至城市中席捲開來。
浪潮觀後感 篇6
我看到上有這樣一條《浪潮》的感想:「像《浪潮》中的學生那樣穿一樣的衣服,坐正了上課,回答問題先舉手,說話要起立……這些對我們來說太熟悉了,我們過了十幾年這樣的生活卻不如一部電影給的體會更深刻。」
當敲下這句話的時候,當這句話得到頗多的贊同時,就該深刻明白「浪潮」的集體主義和中國的教育是不同的。
當莫娜提出質疑時,沒有人理會她;當卡羅試圖阻止「浪潮」時,所有人甚至她的男友反對她;當馬爾科站起試圖制止文格爾先生的演講,他被強行帶上了舞台。清醒者被鄙夷、排斥,如同房龍的《寬容》序言,無知的山谷里所謂的全知老人秉承著先輩的律法懲罰了離開山谷的先驅。穿上統一的白襯衫、牛仔褲,擁有統一的問候手勢,佩戴統一的「浪潮」標志,一切都是平等的。他們說,在「浪潮」中,無所謂誰是最漂亮的,誰的成績最好,我們都是「浪潮」里的成員,我們是平等的。他們說,我們孤獨、缺乏家庭的溫暖、集體的關心,缺乏對一個群體的歸屬感,但是「浪潮」給了我們。最後蒂姆,狂熱分子,說,「浪潮」是我生命中的全部。那一群「白衫黨」是如此沉浸在自己的「浪潮」世界,沒有人能妄圖打斷他們在這個世界中平等和集體主義所帶來的快樂。
不平等來源於私有財產和國家權力。
歷史第四分冊上的話,背時就這么背過了,然而在《浪潮》里我才明白這種「不平等」帶來的危害。人類是有多麼渴望平等,就能在多麼短的時間里掀起「浪潮」運動。「世界離獨裁只有五天」。
然而,當我們扭曲了《浪潮》,生搬硬套地諷刺中國教育時,我們是否又做過了。誠然,中國教育宣揚了集體意識,很大程度上抹殺了學生的個性,但我並不認為這是所謂的「獨裁」。我們能發表這樣或那樣的言論抨擊如此的教育,我們在尋求這樣或那樣的信仰支撐我們的精神世界,我們在試圖掙脫束縛。相反,在《浪潮》中,文格爾先生是學生們的全部信仰,這個集體里沒有人意識到這堂課程將演變為一場致命的鬧劇,因而當「浪潮」運動結束,狂熱分子只能用自殺結束自己的生命。
看吧,是不一樣的。
江姐在復習《病梅館記》的時候強調:「你們絕對不是『病梅』。」當時鬨堂大笑,但為何我們不是「病梅」。我們的確被修剪過,被束縛過,但終究是會掙脫鐐銬。我們缺乏信仰,失目標,但在迷茫後依然會回到正軌。我們在尋找解脫的大門,而「浪潮」中他們卻是在尋找絕對的平等,自身的依賴。
因而,看了多篇上關於《浪潮》的影評,當在解讀《浪潮》時提及中國教育時多半是扭曲了它的本意的。
我們的確也在尋找平等,也認識到了不平等的危害,但與教育無關。如若一定要抨擊中國教育的話,不如思考美國——《浪潮》真實發生的地方——他們能用這種方式讓學生體會什麼是獨裁,而我們只是停留在書本上,只停留在「法西斯」等零星的知識點。
㈢ 綿羊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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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從事基礎教育後,我很訝異自己曾經恨過一個老師,並且不是因為私人的原因。
事情發生在高中的一次運動會上。當時班主任臨時有事,提早回家了,我們班的觀看台一片狼藉,大部分的人都已作鳥獸散。這時,一向被我們視為競爭對手的隔壁班的班主任對著一個老師嘀咕,大概是說看我們班班主任不在,就沒人處理垃圾了。這瞬間激怒了還剩下的我和幾位同學。我們紛紛感覺因為"母親"不在而被欺負被侮辱了,重要的是這不是對個人的侮辱,是對我們班的侮辱。於是我帶頭,和他們一起將垃圾清理干凈。而平時難以叫動的同學,這時候都異常得積極與心甘情願。事後我想,這就是所謂的集體榮譽感將我們凝聚在了一起。
後來我在新加坡的一所中學教書,遇到一位在新十幾年的老師,向我提起了令她難忘的中國運動會的這種集體凝聚力。新加坡中學運動會的建制不同,他們把全校學生分成四個陣營,所有學校開展的體育活動,都是四個陣營的競爭,而不是以班級為單位。將學生隨機分成四個陣營的做法,完全不具備感情基礎,平時一起練習加油的口號都顯得極為鬆散,只有幾個學生領袖異常積極,旁邊老師不斷鼓勵眾多將自己置身事外的學生參與進去,可效果寥寥。那位老師認真而真切地對我說:中國的學生運動會讓我們更有拼勁,更團結,也更有意思。
當那個老師說"更有意思"時,我完全明白她說的是什麼,她說的是一種置身集體,為之奮斗,乃至為之犧牲的一種崇高感,至少是歸屬感。
可是,多年後我想,那個隔壁班的班主任只不過陳述了一個事實,我被一種莫名的情緒牽引,引發了對事實陳述者的憤怒與恨意。 2
第一次看完德國電影《浪潮》時,裡面對獨裁統治的模擬深深刺激了我,我突然發現,在中國最被認可的班集體建設,正是用了同樣的方法,而優秀與成功的標准正是一個獨裁組織的雛形。
在這部電影里,教授"獨裁政治"的老師,問學生一個問題:現在法西斯主義還能不能在我們身上復現?這些民主制度下成長的孩子,表示了輕蔑,他們認為完全不可能。於是,這個教師策劃了一個獨裁實驗。
一個女生上完第一堂課回家興奮地和她的母親交流:
女生:紀律鑄造力量。我們所有人都參與了,像是有一種力量,吸引了所有人。
母親:我只能用可怕來形容。
女生:至少你從來不這樣教育我們。紀律對弟弟來說沒有什麼壞處。
母親:你弟弟應該自己發現他的底線 。
這個女生說的參與是,他們按老師的要求按正確的坐姿坐著上課,發言之前一定要舉手,得到老師允許後才可以發言,而且必須要起立。有沒有感到熟悉?接著下來是統一的服裝,統一的口號、統一的目標、統一的敵人,不屬於你的陣營即是敵人,黨同伐異。
我們從小學到高中的教育,充滿了這種對整齊劃一行動的訓練。往往最初的反抗者會受到處罰,在老師那裡這是殺雞儆猴。一個優秀班集體的建成,標志即是所有人高度的集體榮譽感。為了這個集體,在個人行為上不逾矩不犯規,每一次集體的活動,大家都能團結一致,朝著共同的目標進發,在集體目標的實現中實現自己,當然在適當的時候還要學會個人犧牲。我在小學時,參加一個集體舞比賽,班主任老師要求我脫下襪子給另一個同學,原因忘記了,我不同意,於是後來我成了整個班的敵人。而電影里,當唯一的清醒者站出來反對這個組織時,被強制拉上台,如果繼續下去就是被多數人的意願殺害。
獨裁的誘惑總結起來是兩句我們並不陌生的話:紀律鑄造力量、團結鑄造力量。 3
這種對我們紀律性與一致性的規訓,最好的活動例子就是軍訓。在中國做老師時,和同事聊起軍訓,最大的感受就是,剛軍訓完的學生真乖,真好教。我們不妨將對軍訓的評價暫時放下,那麼新加坡的中學生需要參加軍訓嗎?答案是否定的,但是他們的每個學年都要參加露營活動。什麼是露營活動,當然不是一整個年級的同學去郊外搭帳篷烤肉吃吃喝喝。而是在一些訓練員的帶領下,參加一些需要集體完成的活動,讓學生自己解決訓練員所給出的題目,在我們看來大概都屬於游戲:例如兩人搖繩,其餘同學一起跳過去;一群人站在一塊布上,在所有人都不可以離開布的前提下,將布翻轉過來等等。
我找出了第一次帶中學一年級的學生參加露營活動的第一天的日記,選錄其下,這樣或許更具真切感:
1月10 日
今天是露營的第一天,帶學生來到三巴旺,他們接受的第一個任務是跳繩。教練沒有給出任何指導,只說明了規則,即兩個學生搖繩子,其餘的同學站成一排,喊一、二、三齊跳,所有人都跳過去了算是完成任務。當然,試過幾次都失敗了,總有人絆到腳。教練開口問,那你們遇到的問題是什麼?這樣一問,積極的學生自然地就站了出來,帶領大家找原因,接著一起試著解決問題。盡管最初他們的解決方法不太對,或者原因根本就找錯了。可是,我發現一點,這種訓練是給個人思考的機會,並且是找尋與人群相處的合理方式。交際能力強的人會主動成為組織者領導者,喜歡獨來獨往的人也會與他們合作,一起解決問題。這是不是就是一個社會良性發展的模型呢?這大概就是公民訓練。
繼而,我想到了我們的軍訓,軍訓是"命令"與"服從"的思維訓練,最優秀的人是完全服從者,細致到腳的高度,手的弧度。這當然是當兵的基本素質,可是我質疑的是這是否適合學校訓練公民?作為中學的必修課,我們為什麼千方百計要教會絕對服從,所以我們要製造的是綿羊,而不是公民。
在後來的反反復復的嘗試中,我看得已厭倦,只想上前告訴他們應當如何解決問題。甚至想說讓那幾個總跳不過去的同學單獨練習一下。在失神好久後,我被身邊另一個班主任老師的歡呼聲驚醒,學生終於都跳了過去。問題的解決需要的是創新和不斷地嘗試,良心社會的標志是對同處的弱者的耐心與不放棄。
這個游戲結束後,學生在訓練員的帶領下寫游戲後的反思。而這個游戲最核心的想要傳達的是合作的重要性。在那天的日記里,我對集體榮譽感與合作做了如下的比較:
它們大概有很多相同之處,可是我總覺得,集體榮譽感總在強調某種感覺,這種感覺是取消自己,只有一個虛擬的集體存在,為了這個集體可以犧牲一切,包括理性。集體榮譽感到最後,往往發展成為毫無理性的黨同伐異。
合作在強調實用功能。在共同目的下,做最適合的工作配合夥伴,共同實現目標。他的側重點在功能性的合作上,而不是精神交付。
中學一年級的露營活動圍繞的是合作與尊重,而中二的目標是做出正確的選擇。我們來看看幾個活動的設計方案:
這就是我們的學生在參加軍訓時,新加坡學生在參加的活動。我們不管在方式上還是目的上,都與別人大相徑庭。 4
一個班主任與我聊天,向我表示自己被學生折騰的無奈。他和我說,前一天他打電話給一個問題學生的家長,他給這個家長的評價是"洋派",原因是他在電話里還沒向家長說完這個孩子的問題,這個"洋派"的家長就借口有事掛了電話,語氣雖克制卻帶有慍怒。這個孩子的問題是:上課總不能管住自己,常常和周圍的人閑聊。我在想應該怎麼去理解這個受過良好教育的家長的反應?"洋派"家長的掛電話是一種對老師做法的不認同。任何取消個人自由而要求絕對服從的命令,我們都有理由懷疑是獨裁專制的萌芽。有學者在總結福柯《規訓與懲罰》一書的主旨時說:
福柯抨擊說,從學校到各行業,從軍隊到監獄,我們社會的主要慣例體製表現出邪惡的效能,極力對個人施以監控,"消除他們的危險狀態",通過反復灌輸訓誡條例來改變他們的行為,結果不可避免地將造就一些毫無創造能力的"馴順的團體"和聽話的人群。
從這個角度來看"錢學森之問",我們那些有創新能力的傑出人才是不是都沒有逃過小學、初中、高中乃至大學的教育劫難。 5
《浪潮》里有一個特殊的學生,他生性懦弱,在同學眼中恐怕是一無是處的。自從參與到"浪潮"活動中後,他完全變了。為了組織他變得勇敢無畏,做出了許多令人意外的事。甚至在組員被黑社會成員欺負時,他舉槍跑出來嚇跑了敵人。最後,老師宣布"浪潮"就是獨裁的雛形,就是專制的復辟,老師讓大家解散回家好好反思。這時,他根本無法接受,他重新被拋到了一無是處的位置上,情緒失控的他舉槍擊傷了同學之後,也飲彈自盡了。
我也同樣不可否認的是,那次高中運動會,那種所謂集體榮譽感帶給我的強烈的力量感。獨裁團體為什麼會招來這么多的真心擁護者,為什麼有這么大的鼓舞人心的力量,如《浪潮》里的那個學生,如重慶支持唱紅打黑的群眾。他們有一個顯著的特點,就是自我價值的缺失。他們在參與到集權團體之前,本身從未確認自我的價值是什麼。《狂熱分子》的作者埃里克o霍弗指出:
一個人愈是沒有值得自誇之處,就愈是容易誇耀自己的國家、宗教、種族或他所參與的神聖事業;這本質上是對一種事物牢牢攀附--攀附一件可以帶給我們渺小人生意義和價值的東西。
你無法用理性或道德上的理由去說服一個狂熱者拋棄他的大業。他害怕妥協,因此你不可能讓他相信他信奉的主義並不可靠。但他卻不難突然從一件神聖偉業轉投另一件神聖偉業的懷抱。他無法被說服,只能被煽動。對他而言,真正重要的不是他所依附的大業的本質,而是他渴望有所依附的情感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