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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電影奇襲是怎樣拍成的 2025-01-21 09:3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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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電影奇襲是怎樣拍成的

發布時間: 2025-01-21 09:30:19

1. 奇襲是什麼鬼

《奇襲》是我小時候看過很多遍的電影,那時正值文革,大部分國產老電影都禁放了,只有寥寥幾部還能公映,其中就有《奇襲》。所以,這部電影的情節我都熟透了,很多台詞都能正背如流。
最近我又看了一遍《奇襲》,和小時候看個熱鬧不同,這次了解了一些歷史背景,於是有了一些新感受。
《奇襲》是根據一段真實歷史改編的,它的原型是1950年抗美援朝第二次戰役中,志願軍38軍一支偵察隊奇襲武陵橋的故事。片中的5號首長原型是38軍軍長梁興初、副軍長江擁輝;男主角方勇原型是38軍偵察科副科長張魁印,張魁印後來擔任過黑龍江省軍區副參謀長。不同的是,奇襲武陵橋的偵察隊不是像影片中那樣只有區區一個排兵力,而是一個支隊,有兩個偵察連加兩個工兵排,還有十幾個朝鮮人,幾個翻譯,醫護人員,有300多號人。這十幾個朝鮮人和翻譯很重要。電影里,敵我雙方交流都是用漢語,這是為了方便觀眾欣賞,作為文藝作品,無可厚非。但在現實生活中是不行的。現實生活中雙方肯定要用韓語交流,方勇他們作為戰斗部隊的官兵,即便會說幾句韓語,也肯定很蹩腳,就像我們平常聽外國人說漢語一樣,一聽就知道是老外。現實生活中如果像電影那樣,我軍偵察兵早被敵人發現了。
這部電影非常精彩,情節緊湊,充滿懸念。小時候看這部電影時最扣人心弦的有兩場,一場是阿媽妮在橋頭等方勇,但被韓國偽軍發現,蒙太奇顯示方勇此時就在離他們不遠的村子另一頭尋找阿媽妮,大家都很焦急,盼望方勇趕緊過來。當方勇他們終於趕過來並從偽軍手裡救下阿媽妮時,大家都很激動,每到這一段時,影院里都會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另一場是方勇他們開車與敵軍周旋,在盤山公路上轉來轉去,最後安然脫險,小時候看這種情節這種場面覺得特過癮。
影片音樂很出色,總能恰到好處的烘托氣氛。文藝晚會上一班長演小品那段音樂幽默風趣,康平橋展現在偵察員面前時的音樂則氣勢恢宏,都給人留下深刻印象。
這次重看,我發現一個有趣現象,《奇襲》很可能抄襲(說好聽點叫借鑒)了《渡江偵察記》里的情節,從首長布置任務,部隊渡江,與游擊隊聯系,游擊隊負責人是漂亮姑娘,到最後飛車追逐,情節都很近似。南斯拉夫電影《橋》和《奇襲》大框架也差不多,都是到敵後炸橋,但人家的情節設計就截然不同,很多情節常常出人意表。
小時候我們總以為抗美援朝就是打美國鬼子,歌里也是這樣唱的:「抗美援朝,打敗美帝野心狼!」後來才知道志願軍打的相當大一部分都是韓軍,《奇襲》里也是這樣表現的,偵察兵遇到的大都是韓國軍隊。只有指揮官是美國人,還有守備康平橋的,不過,讓美國人當守備部隊似乎不大真實。
這部電影的副導演是歌手景崗山他爹景慕逵。演員有:張勇手、邢吉田、黃煥光、張鍾英、曲雲、袁霞、謝萬和、王孝忠、孟慶芳、言小朋。其中張勇手很帥氣,屬於偶像派,但演得最好的還是邢吉田,演技高超。他曾演過很多高級領導,現在演小人物,依然惟妙惟肖。不過,他這個角色在生活中是不大可能有的,那麼大年齡,又懂英語,又會修車,卻只是一個戰斗部隊的小班長,不可能。黃煥光演的電影不多,知名度也不高,但我們這一代人都比較熟悉他,因為文革期間能公映的寥寥數部電影里,兩部都有他,另一部是《打擊侵略者》里的小豆豆。兩部影片中他都犧牲了,挺悲催的。王曉棠的老公言小朋在片中演個偽軍汽車司機,為了占點小便宜(一包香煙),最後被一班長捅死了。他是京劇世家,卻只能在八一廠演一些反派小腳色,這讓人很奇怪。

2. 電影《奇襲》中偵察排長方勇是誰演的

電影《奇襲》中偵察排長方勇是張勇手飾演的。

張勇手,1934年11月10日出生於山西省汾陽市, 中國內地演員、導演。1957年,參演個人首部電影《黑山阻擊戰》。1960年,主演剿匪電影《林海雪原》。1965年,在戰爭電影《地道戰》中飾演區長趙平原。

1974年,在戰爭電影《南征北戰》中飾演高營長。1976年,自導自演劇情電影《南海風雲》。1982年,執導劇情電影《彩色的夜》。2014年,由其出演的現實題材電影《天河》上映。2016年,主演戰爭電影《南口1937》。2018年,張勇手獲得第27屆中國金雞百花電影節終身成就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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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勇手主要作品:

1,《打擊侵略者》飾演:金哲奎,導演:華純。

2,《地道戰》飾演:趙平原,導演:任旭東。

3,《哥倆好》飾演:二班長,導演:嚴寄洲。

4,《林海雪原》飾演:少劍波,導演:劉沛然。

5,《奇襲》飾演:方勇,導演:許又新。

3. 抗美援朝電影

抗美援朝電影:

1、《長津湖》

《上甘嶺》是由長春電影製片廠出品的戰爭故事片。由沙蒙、林杉執導,高保成、徐林格、劉玉茹等主演。於1956年12月1日上映。

影片改編自電影文學劇本《二十四天》,講述了上甘嶺戰役中,志願軍某部八連,在連長張忠發的率領下堅守陣地,與敵人浴血奮戰,最終取得勝利的故事。

4. 電影《奇襲》裡面,偵察連長是如何炸毀武陵橋的

電影《奇襲》裡面偵察隊是在朝鮮女游擊隊戰士朴金玉的幫助下,炸毀的武陵橋。

主要劇情:在朝鮮戰場上,中國人民志願軍某部方連長,率領一支偵察隊,接受了上級交給的深入敵後、炸毀敵人一座公路橋--康平橋,切斷敵人退路的任務。

偵察隊在執行這項艱巨的任務時,根據掌握的敵人的行動規律,尾隨敵人前進,巧妙地通過敵人的地雷區。在朝鮮游擊隊和群眾的幫助下,炸毀了康平橋,完成了切斷敵人退路的任務,配合大部隊,全部消滅了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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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襲》以抗美援朝戰爭為背景,通過偵察戰士與敵人圍繞大橋進行的驚險斗爭,反映了偵察兵靈活機智、不怕犧牲,勇敢斗敵的英雄氣魄。影片故事曲折,情節緊張,戰爭場面激烈真實,讓觀眾能充分體驗到當時環境的艱苦與斗爭的艱難。

影片除突出了中國軍人的高大形象,還塑造了老大媽阿媽妮和女游擊隊戰士朴金玉兩個朝鮮愛國女英雄的形象,表現了中朝人民聯手抗敵的深厚情誼。

5. 抗美援朝戰士這個小小舉動,讓一屋子「戰斗英雄」避開了美軍轟炸

郭興運的犧牲,換來了南朝鮮軍俘虜對於武陵橋周圍布防的供述。張魁印得到了一個重要情報——因為地處後方,關鍵的武陵橋敵軍只有一個連駐防。

以多打少啊,那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張魁印的心裡,這個任務已經是手拿把攥了。

一直有一種說法,38軍的突擊部隊一路上沒有和後方進行過聯系,讓包括彭德懷總指揮在內的總部首長們緊張了一晚上。

實際上並非如此。在攻佔暮灘里之後,張魁印立即向總部發出了准時趕到武陵橋的電報,褲橘基隨即按時發起了對武陵橋的攻擊——事實與傳說的差別就是志願軍總部擔心的時間是一晚上還是半晚上而已。

對張魁印來說,唯一的懸念是協防的美軍在武陵橋旁部署了兩具大功率探照燈,給潛水炸橋的中國偵察兵構成了巨大威脅。張魁印馬上布置神槍手摸到射程內連續射擊,將探照燈打滅。 敵軍在夜暗中狂叫「探照燈!探照燈」的聲音,通過 滿健 的演繹,成為了電影《奇襲》的經典

奇襲武陵橋的戰斗取得了極佳的效果,志願軍發起總攻之際,南朝鮮軍忽然發現後路被斷,面對前方潮水一樣沖鋒上來的志願軍步兵,南朝鮮軍第二軍團一天之內就崩潰了,德川落入我軍手中。

第二軍團後來被恢復,但在五次戰役中再次被打崩,恨鐵不成鋼的李奇微惱怒地取消了該軍團的番號。南朝鮮軍劉載興中將氣急了,竟然去踢美軍司令部的門,在美韓關系中難得地硬氣了一把。

第二軍團的覆滅,讓美軍西集團和東集團之間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缺口。還在東京吃生魚壽司的麥克阿瑟猛然驚醒,意識到志願軍從這個缺口涌進來,會輕易切胡謹斷美軍東西兩集團的補給線。這是一個十分可怕的結果,沒了炮彈和汽油,難道讓美國兵拿大刀和中國人拚命嗎?

說自己是老兵,因為滿健此前參加了入朝之後的第一次戰役。他回憶,在部隊即將入朝的時候,宣傳隊的80人中,只保留了30名年輕力壯的,其餘「老弱病殘」則都被精簡在了輯安。

滿健屬於文藝兵,他們本是非戰斗人員,但戰鬥打響後,前面戰斗越打越激烈,很快便要求後方各部門迅速抽調人員加入戰勤工作。所謂戰勤,指的是執行搶救傷員、看管俘虜、運送彈葯等二線任務,一旦前線吃緊,他們也要補入戰斗序列。滿健也被選中了,他和一名女兵、一位老兵組成戰斗小組,由那名老兵帶領上了前線。

「第一仗您怕不怕?」我問滿老。

「第一次上戰場是強渡清川江,子彈從頭頂上嗖嗖飛過去,說不緊張是假的,但是,當時清川江岸邊全是我軍的部隊,吶喊著在暗夜中一起向前沖去,我在中間也感覺不到害怕了,也跟著吶喊往前沖。「滿老道,」過江之後,我們一口氣往前沖,竟然跑了20幾里,沖到一個小村鎮里,實在跑不動了,黑暗中我看到路邊上似乎有個台階,便坐在那裡,想緩緩神。 這時候,一輛我軍卡車從我們面前駛過,車燈照到我,我借著燈光向旁邊一看,冷不丁看到,我身後坐的不是台階,而是一名美國兵的屍體,已經凍硬了!

112師突破清川江後,一直打到飛虎山,在那裡和增援上來的敵軍打成了膠著之勢。

女戰士也多編入了戰勤人員的序列,把傷員抬下火線,而滿健他們則直接沖到火線上把傷員背下來,有時,背下來的則是烈士遺體。

據說,陣亡比例最高的,便是第一次上戰場的新兵,因為他們還不了解什麼是戰場,而戰場不會給他們後悔的機會。滿健是幸運的,他回憶突破清川江後,看到江的對岸敵軍掩體都被前面的部隊炸塌,陣地上的敵軍非死即逃,已經沒有力量阻擊後續的志願軍了。

這次作戰,因為滿健積極勇敢地完成任務,那名伍大帶領他們的老戰士匯報了他的作戰表現,當第二次戰役部隊進攻德川的時候,滿健已經被委任為一個戰勤小組的組長了。

雖然被櫻花樹下的溫柔消磨了銳氣,作為一名沙場老將,麥克阿瑟的戰爭嗅覺還是靈敏的,看到德川陷落,他幾乎立即明白了勝利已成泡影。盡管搞不明白志願軍從哪裡殺出來的,但依然果斷下令西線美軍,也是主力的第八集團軍各部迅速向順川、價川方向全速撤退。而已經抄到美軍背後的志願軍部隊則搶先一步控制了三所里、龍源里、書堂站等一個個隘口,對試圖突圍的美軍迎頭痛擊。

倉促中美軍試圖以土耳其旅填塞南朝鮮第二軍團留下的大缺口,結果該旅幾乎全軍覆沒,大批西亞官兵成了中國人的俘虜。

志願軍在150公里的漫長戰線上發起了全線攻擊。

這一仗造就了松骨峰的血戰,也造就了38軍「萬歲軍」的威名,還有魏巍的《誰是最可愛的人》。

實話說,幾十年後恐怕頗有一些人會覺得,萬歲軍的得名多少有一些宣傳的意味吧——仗打得不錯,總要豎個典型。而也就是在這次志願軍老戰士的采訪過程中,我們對這一戰有了新的認識。這並不僅僅因為老兵們有更加真切的敘述,還有搜集素戰時珍貴材後得出的結論。

盡管技術層面的原因使這些影像並不那麼清晰,但這一切讓我們知道,丹東抗美援朝紀念館的油畫並非虛構,真實的戰場上中國人的戰績更加輝煌。

我們曾經打出如此精彩的勝利,萬歲軍名不虛傳。

這一戰給當地永遠留下了 「鞭笞者山谷」 的諢名。盡管美軍第八集團軍大量官兵最後終於覓路逃出,但他們的重型裝備幾乎都丟在了志願軍的包圍圈中,失去了重炮和坦克的掩護,美軍便成了沒牙的老虎,只能一路放棄平壤等重鎮,向南潰退。

第八集團軍總司令,被巴頓稱為「牛仔小子」的沃克中將在後撤途中翻車身亡,不過他在最後時刻下達的一條命令倒是很有價值——他請求美國空軍迅速出動,炸毀包圍圈中被中國軍隊繳獲的各種車輛、火炮乃至飛機。

這一行動十分奏效,志願軍總部很痛惜地寫下報告,稱繳獲的車輛「十不存一」,否則,如果出現志願軍開著霞飛或者謝爾曼坦克追擊美軍的情景,美國人的面子就太不堪了。

然而,這樣的轟炸也給正在執行戰勤任務的滿健帶來了極大的考驗。

戰勤任務本身就險象環生。滿健曾向筆者回憶一次送彈葯上前線的情景:「我們的車傷員下來,得知前線彈葯奇缺,立即裝滿一車彈葯,我押車往上送。走到隘口,一個流動哨告訴我們停車,剛才離去時兩邊的山頭都在我們手中,現在右邊的山頭已經失守了,前面已經是封鎖線。我一聽,感到如果彈葯送不上去,左邊的山頭只怕也會失守,便和司機商量怎麼辦。我們一想,情況緊急,現在已經是黃昏,這個封鎖線只有一百多米,沖一下幾秒鍾就過去了……」

就這樣,兩個人一輛車,開到最大油門,猛沖封鎖線而去。大概沒料到中國人會打得這么直接,美軍機槍手的槍口稍微高了一點,一排子彈正打在 汽車 左側路邊的山崖上,飛蹦起來的碎石打進了駕駛室。

「低一點,我們就完了。」滿健道。

不過,這車彈葯來的太及時了。戰事緊急,車子停下來不及等分配彈葯,各部派來接彈葯的人員已經把車給圍上了,如同搶劫一樣奪了彈葯就走。

陣地終於穩住了,沒有被敵軍突破。

而敵軍緊急趕來的轟炸機,給滿健帶來更大的考驗。當時他奉命帶幾名衛生兵護送一百多名傷病員後撤,眼看敵機肆虐,他果斷將傷員藏進了一所倖存的朝鮮房屋中。此前,滿健從前線向下搶傷員,已經數日未眠,安頓好傷員後,便坐在門洞里,准備打個盹。

或許因為過於疲勞,滿健的打盹一下便睡得深沉。好不容易睜開眼睛,卻聽到一個大嗓門在高聲喊叫,還有幾名傷病員也在躁動地叫著什麼。

這是怎麼回事?南朝鮮的特務來了?

滿健下意識地左右尋覓,卻只看到屋外不遠處一架美軍飛機正在斜飛而過,飛行員還在微微側著頭,彷彿在尋找目

第二次戰役過後,38軍繼續向前,一直打到平壤以南。休整的時候有兩名政治保衛幹部來找滿健。

那個時候志願軍官兵內部有句話:「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政治幹部來談話。」一進去,本來也認識,算是半熟人,對方卻把臉一板,告訴滿健 「要老實,對問題想清楚了再回答」 。這種氣氛讓沒有過這種經歷的滿健不免心裡打鼓。

於是對方便問你某某日在干什麼,某某日在做什麼……滿健一一作答,也想不出來當時自己做過什麼違反紀律的事情。

忽然,保衛幹部把桌子一拍,大聲叫道——就是你了!

滿健愣了——什麼事情就是我了?我怎麼了?

事後他才知道, 這次談話原來和二次戰役他帶的那批傷員有關。

從前線撤下來的這批傷員主要是重傷員,大多是連排級的戰斗骨幹。戰勤人員巧妙地給炕燒了火又很快滅掉,既避免被敵機發現,又讓傷員能睡得暖和舒服。在滿健等人的精心照顧下,他們已經開始恢復元氣。

但是,這些沙場老兵也有沙場老兵的問題,那就是對戰場有自己的理解,而且很多人執拗得要命。

這一次就是這樣。一名腰部負傷的連長醒過來一看周圍就暴怒起來,他指責護送的人員不懂打仗,把這么多人集中在一個屋子裡密度太大,如果敵人投彈,就全報銷了。這位連長一說,旁邊的幾位也跟著附和起來,講要防空就得疏散,一個屋子放一兩個人還差不多。七嘴八舌,越說越激動。

也有人表示不同意見,認為如今這種狀態,要防空就要依靠隱蔽,如果貿然出去暴露目標,那和找死無疑。萬一被打中,算是大家一起倒霉好了。

雙方都是帶兵的,身上暖和了就有了吵架的精力,吵著吵著那位連長失去了理智,居然要自己爬出去找隱蔽部。

滿老在70年後還記得自己那時的惶恐,對方是戰斗英雄還是傷員,自己要照顧好他,不能硬攔著。但聽他的……這么冷的天,爬出去肯定就凍死了,這怎麼能行?

沒辦法,當時21歲的滿健只好一個一個安撫,但是按下葫蘆起了瓢,又有別的傷員以各種理由往外擠,還有的竟然想回部隊。

這個時候,滿健因為在門口,對周圍的環境很清楚。他看到美軍的飛機滿天飛(為了炸自家裝備范登堡也算投入血本了),這個時候出去實在不是好主意。所以他堅決地進行阻止,用身體在門口堵住,防止傷員們出去。

好說歹說沒人聽,最後他也急了,大聲喝止住要往外去的傷員,開始批評他們——你們要是出去,不是把這一屋子的人都暴露啦?你自己要犧牲,還要連累這么多戰友!

有意思的是,剛才好好說沒人聽,現在吼起來倒是鎮住了這幫驕兵悍將。終於有個受傷的教導員出來說話了,講你們看看,人家手腳都好的,在這里陪著咱們,他都不怕,我們怕什麼?大不了炸彈來了一起死。

傷員們中很多就是滿健這樣的戰勤人員從火線上背下來的,被這樣一說,好像也覺得不好意思,於是慢慢安靜下來。滿健依然坐在門口,意思是敵人要掃射,我第一個給你們擋著。美軍飛機的主要任務是炸公路上的車輛,這里朝鮮的破房子稀疏錯落,要是看不出有人,一個一個炸起來也挺麻煩,美國人也沒那個閑心。

屋外美軍炸彈的爆炸聲響成了一片。地面一次次震動中,遠處忽然傳來一連串的巨響,火光把窗戶都照亮了。有人看向那個方向,發出一聲驚呼:「隧道……」

那邊有一條隧道,輕傷員臨時放在了那裡,還有一些物資。炸彈爆炸不會燃起這么大的火焰,一定是那裡被擊中起火了。事後查明,當時有輕傷員出入隧道口被敵機發現,用一排火箭彈炸塌了隧道的入口,我方人員傷亡甚大。

大家慢慢相覷,有人暗嘆一聲:「小同志救了我們的命啊。」

滿健依然不緊不慢地照顧他們,安排人員將這些傷員安全地後送丹東,順利地完成了任務,自己再上前線。

滿健老九十作詩曰:「人生九十龍變蟲,回憶叢中覓行蹤。忽聽有人高聲問,誰家丟了老頑童。」這份性格端的難得!

政治幹部找滿健談話,便是這些傷員引起的,他們到達丹東後,集體為滿健請功。不過當時戰事紛繁,他們也不知道這位「小同志」是哪個單位的,叫什麼名字。是政治部查看記錄,才推測出是滿健,於是派人前來核實。至於「要老實」雲雲,純屬政治幹部和小同志開玩笑。

根據傷員們的請功申請,加上對滿健在第二次戰役中的綜合表現評定,最終組織上決定給滿健記大功一次。

政治部給滿健看了傷員寫的信,滿健問我能不能保留它呢?對方說不能,因為這封信要入檔案,你只能看看。戰友情誼,滿健便把這些來信傷員的名字一一記錄下來,作為永久的紀念。

這份紀念品還帶來了一個小插曲——運動時代滿老也受到沖擊,有些過激分子直接將他指責為「美國特務」。打美國鬼子的美國特務實在少見,滿老不欲和他們計較,而他們卻變本加厲,把滿老的家給抄了,抄出了這份名單,如獲至寶,硬說是他手下的美國特務名單。

等他們核實一個被罵回來一回,滿老終於忍不住了,憤懣地告訴他們: 「這些人每一個都是抗美援朝戰場上的英雄!都為祖國流過血!」

滿場肅然,不知道「美國特務」滿老哪裡來的這么多英雄朋友。

說到這次記大功(還有另一次記大功),滿老並沒有細談,他說得更多的,是張魁印怎麼炸了武陵橋。

如果說第二次戰役中美韓軍的崩塌如同一局多米諾,武陵橋就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塊骨牌。也正因為如此,志願軍總部對這次具有特種作戰性質的作戰十分重視,1958年,在總參二部部長劉少文的關心下,決定根據這次戰斗拍攝一部軍事教學片。

在當時的38軍副軍長羅崑山點名之下,「筆桿子」滿健被抽調到創作組,與偵察處長魏德才成了主力編劇。在滿健的建議下,這個片子與八一電影製片廠合作,以故事片的形式拍紀錄片,引起了很大反響。後來著名的軍事電影 《奇襲》 便這樣出爐了。

值得一提的是《奇襲》這個電影竟是有兩個版本的,第一個版本叫做 《奇襲武陵橋》 ,主要還是軍教片,深受部隊歡迎,其中有個獨特的理念,是「兵演兵,官演官」,所有演員都是志願軍老戰士,甚至裡面師長的角色乾脆把羅崑山副軍長抓來客串。

至於電影《奇襲》,則是八一廠看過《奇襲武陵橋》後感到很好,又請專業演員拍了一回,1960年公映,雖然影片不可避免帶有那個時代模式化,高大全的人物塑造套路影響,但因為富有傳奇性,在那個文化匱乏的時代也深受大家的喜愛。

至於滿健自己對這一仗的回憶,除了搶救傷員立功以外,還有一件事便是「浪費了幾千斤高粱米」。這件事細問下來原來是這樣的——

滿老在返回前線後途徑三所里戰場,只見到處丟棄的美軍車輛依然隨處可見,成為我軍勝利的見證。大家看了都心中暢快,而周圍到處都是美軍丟棄的各種武器,隨手一摸便可以撿到卡賓槍,裡面還頂著子彈。滿健和戰友們撿到卡賓槍便對空鳴槍慶祝,一路撿一路打,高興極了。而「三反五反」的時候他檢討自己:「那一發子彈值好幾斤高粱米,那一晚上,我們肯定浪費了幾千斤高粱米……」

快樂之外,也有沉重。

戰斗中滿健隨同戰友突入了一個美軍放棄的前線指揮所。他回憶映入眼簾的首先是一座被打壞的電台,對面則是一名被我軍擊斃的美軍電台兵。

而進入隱蔽部,確定周圍沒有敵軍抵抗之後,滿健注意到裡面一張桌子上放滿了文件。滿健是學過英文的,所以他好奇地拿起來看看,希望能繳獲什麼有價值的情報。結果發現,這些所謂的「文件」,其實都是美軍家屬從國內寄來的家信。他有些意外地在這些信件中看到很有一些在封口處有著口紅的印跡。

或許是繪畫造就的藝術氣質,滿健忍不住翻讀起了這些信件,讀後深感觸動。

那些帶有口紅印的信件,都是美國士兵的妻子或情人寫來的,而沒有口紅印的信件,則是他們的父母寫來的。

幾十年後,談起這段經歷,滿健老似乎欲言又止。探尋之下,老人說出了一段或許深藏多年的感慨——讀完這些信件之後,他信步走出隱蔽部,向後山一轉,忽然看到就在下坡的雪地上,倒著一片美軍官兵的屍體,這些屍體幾乎都是背部中彈,明顯是在奔逃中被我軍擊中的。

「這裡面,不知道有誰,便是那些帶口紅印書信的收信人呢。」老人的嘆息中,忽然帶了一絲悲憫。

向前看,殘陽如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