❶ 《續命之徒:絕命毒師電影》:「神作」的結尾依然是神作
《絕命毒師》與《風騷律師》是我心中最難忘的劇集,它們是我對「神劇」定義的少數作品。因此,當《續命之徒》(El Camino: A Breaking Bad Movie)這部電影上映時,我心中湧起了激動與期待。光是想到能再次看到「老白」沃爾特·懷特與「小粉」傑西·平克曼同框,就讓人心滿意足。在兩人同框的鏡頭中,我們再次見證了那鮮明的「EXIT」,這個符號從毒師到律師,劇組總是以它作為重要的視覺元素,比如《風騷律師》S3E5結尾中,查克在聽證會上出醜後,就看著EXIT,想要逃離。
「EXIT」也成為了電影主線劇情的核心,小粉在脫困後,決心要逃離是非之地,開始新的生活。客觀來說,《續命之徒》若當作獨立電影或犯罪片來審視,它可能乏善可陳。導演文斯·吉利根曾說,這部電影純粹是獻給粉絲的,只有對《絕命毒師》有足夠感情的觀眾才會喜歡這樣一部沒有太多「噱頭」的作品。
觀影前,我曾幻想電影會如何刺激和跌宕起伏,結果它全程都十分平緩和平淡。隨後我自嘲地想:當初愛上這部劇,不就是因為它在這個快節奏的世界中,堅守著一份娓娓道來的「慢」嗎?老白的故事在《BABY BLUE》響起來的時候結束,而《絕命毒師》的落幕也足夠完滿。六年後,《續命之徒》更像是偉大表演後的謝幕,不僅不會影響演出本身的品質,還會為整場演出錦上添花。
在《續命之徒》中,小粉與麥克的對話揭示了他們即將分道揚鑣,兩人聊起了輕松的話題。小粉問麥克:「如果你是我,你會去哪兒?」麥克回答:「阿拉斯加,最後的邊疆。」在小粉准備離開老白前,索爾曾建議他去佛羅里達,享受沙灘美女和熱帶風光,而小粉卻脫口而出想去「阿拉斯加」,這表明麥克在他最迷惘的時候給予了他指引。
影片中,小粉離開後從頭開始,去迎接嶄新的生活。在與瘦子和猴子的重逢中,他們依然玩著游戲,吹著牛逼,講著妙趣橫生的笑話。而小粉的狀態已大相徑庭,他狂吃、狂睡,因對天花板感到恐懼而變得驚弓之鳥,洗澡、刮鬍、剃發、槍不離身,小粉在瘦子家中找回了人樣。值得一提的是,回過神來的小粉沒有接香煙,事實上,在這之後,小粉再也沒有抽過煙。
接下來,小粉開始想辦法脫身。他首先處理了陶德的卡米諾汽車,找來了喬幫忙。喬是擅長「毀車滅跡」的老手,不僅沒有避嫌,還以長輩欣賞晚輩的態度表示願意免費服務。喬大爺在還「白粉組合」人情的同時,也展現了他的仗義。然而,在檢查完車輛時,卡米諾的防盜系統啟動了,上一分鍾還非常仗義的喬大爺立刻溜得比兔子還快。無奈之下,小粉只得賭運逃跑,幸運的是,瘦子及時安排了一切,保證小粉暫時不會被抓。
在影片的高潮部分,小粉想出了一個辦法,他潛入了陶德家,進而引出了之前陶德帶自己一塊兒處理屍體的記憶。陶德是那種冷血、對人毫不留情的角色,小粉通過這次經歷,不僅更加深入地了解了陶德,也在這過程中學會了坦盪,並承擔了隨之而來的沉重。影片在這短短兩小時內,依然有足夠的耐心去完善角色形象,特別是毒師里心狠手辣的陶德,在本片中變得更加豐滿。盡管陶德的演員傑西長胖了,這是影片中唯一的出戲之處。
影片中,小粉與陶德之間的互動也頗具看點。在逃出生天後,小粉不得不找過去的死黨「瘦子」和「猴子」幫忙。兩人依然保持著玩世不恭的態度,進行著毫無營養卻妙趣橫生的辯論,但小粉的狀態已大相徑庭。通過與瘦子的對話,我們看到了小粉內心的轉變,以及他與過去自我的和解。
影片的高潮部分,當小粉再次來到陶德家時,他面對狼蛛不再像上次那樣「不知所措」,還親手餵了點食物給它,這可以視為小粉與過去的自己和解,他終於放下了那份耿耿於懷的心事。在陶德家找錢的場景中,小粉展現了他的堅韌與決心,面對大量重復、機械的場景,影片使用了重疊攝影技巧來一言蔽之,展示了小粉的干練與精巧。
當小粉發現藏在冰箱里的錢時,陶德的老相識尼爾和凱西冒充警察前來打秋風。在與尼爾的對峙中,小粉不僅沒有被對方唬住,反而反將了一軍,拿錢時他立刻以牙還牙,讓對方不知所措。影片通過這些細節,展示了小粉的機智與反擊能力。
小粉來到吸塵器店,確認自己沒有找錯地方後,與面無表情的艾德進行了一番交易。艾德半點通融的意思都沒有,這讓小粉感到憤怒與不解。這不禁讓人想起了律師第一季中納喬和沃莫爾德交易時少了20美元,保鏢麥克堅持全部付清,這不僅僅是為了那點零錢,更是一種對交易規矩的尊重。影片通過這些細節,展現了老江湖們堅守規矩的重要性。
在影片的最後,小粉順利拿到了錢,並前往坎迪焊接公司拿回了剩餘的資金。在等待閑雜人等離場時,小粉回憶起了肯尼虐待自己的過往,他決定平靜地走進去,要求對方再給他1800美元。小粉早已放下了仇恨,只想重新開始。然而,慾望急劇膨脹的尼爾在發現小粉帶的槍是點二二後,不再懼怕,他也反應過來之前被小粉唬了一次,這次他不會犯同樣的錯誤。他們之間的對決,不僅僅是金錢的爭奪,更是成王敗寇、贏家通吃的游戲。
在影片的高潮部分,小粉與老白再次一起出鏡,這段對手戲是發生在毒師S2E9中,兩人在沙漠中制毒脫困後發生的故事。影片中,小粉與老白之間的互動充滿了溫馨與希望,他們一起希冀著更美好的明天。然而,老白的話只說對了一半,小粉確實干出了一番「大事」,但並不「幸運」,因為傑西還年輕,他的未來充滿了無限可能。
《續命之徒》作為毒師系列的尾聲,最大的價值在於它保留了原作足夠多的元素和風格,並給了小粉一個真正的結局,洗凈鉛華,留下希望。《絕命毒師》真的結束了,但小粉的故事並未結束,他將帶著新的希望,繼續前行。若干年後,當你在阿拉斯加州旅行時,也許會在一家木製工藝品店裡遇到一位木匠老闆,或者在一場冰球比賽中見到一名隊醫救場,也許會在街頭碰到一個為人低調但卻善言干練的推銷員賣貨。如果你覺得那位德里斯科爾(Driscoll)先生很眼熟,請別打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