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解碼《大聖歸來》:還有多少英雄可以歸來
《西遊記之大聖歸來》(以下簡稱《大聖歸來》)、《捉妖記》、《煎餅俠》在18日一天票房就達到4.4億元人民幣,創中國電影單日票房新高。《大聖歸來》更成了全民熱議的文化現象。
自吳承恩創造出這個仙石蹦出的猴子「孫悟空」,它的故事就在華人世界長盛不衰,也無數次走上銀幕、屏幕。而這次,緣何一個落寞的「大聖」卻在觀眾眼中成了「我們自己的大英雄」?
《大聖歸來》憑口碑熱賣,到底是中國動畫電影及相關產業的「分水嶺」、「里程碑」,還是只是一個很難復制的孤峰?
更廣范圍講,中國電影在創造票房的同時,還能不能產生更多具有全球影響力的文化英雄?
新華社記者帶著這些問題,訪主創團隊和文化學者,力圖解碼大聖現象的來龍去脈。
「是時候讓我們的猴子驚艷四方了」
「是時候讓我們的猴子驚艷四方了。」網友@ 路人Eita在《大聖歸來》影評中這樣寫道。一句話的評論收獲了4480個「贊」。
影片中,孫大聖有一張讓人印象深刻的長臉,是一個末路英雄,失去了法力,內心迷茫無助;唐僧變成了前世的萌孩子「江流兒」;豬八戒變身成一隻可愛的粉色小豬……對傳統形象的大膽改編和其本身具有的鮮明東方元素,不僅讓孩子目不暇接,更讓成年觀眾沉醉其中。
「電影講述了用愛和勇氣找回夢想,這是全世界觀眾都能理解的內核。」導演田曉鵬說,「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完成了這個故事。」
這個「巨人」就是享譽世界的中國古典名著《西遊記》。這個成功的產品定位令《大聖歸來》不僅在海外有影響力,在國內也瞄準「合家歡」市場。對於低幼的小孩子來說不怕看不懂,對於「80後」及更年長的觀眾來說,這是對自己童年記憶的致敬,也可以帶著孩子一起去放鬆娛樂。
此外,對文化經典進行貼合當下生活的改編,有顛覆但尊重,雖不拘泥,但絕不戲說。這樣的故事內核也是作品成功的重要原因之一。
田曉鵬說,要找回中國動畫的自信,必須首先確立自己的文化身份,有自我文化認同的底氣。正是這份「初心」,讓整個製作團隊「八年磨一劍」,堅持要做一個屬於中國人自己的「大英雄」,做一個「全年齡向」的大電影。
從籌備到製作的八年中,田曉鵬和團隊成員光是「動態分鏡」環節就耗時兩年多。這令看慣了「五毛錢特效」的觀眾發現:無論是3D效果、畫面構圖,還是色彩設計、細節呈現等,《大聖歸來》已經具備與迪斯尼、皮克斯、夢工廠等一流影廠叫板的能力。
當然,他們也趕上了好時候——「互聯網+電影」時代。影片出品人路偉感嘆道:「如果是兩年前,《大聖歸來》不可能取得這個成績。」
「互聯網+」下的眾籌模式為《大聖歸來》「補給」了急需的資金。路偉當初在「朋友圈」發起眾籌,稱只要投入10萬元,就可以在片尾署上投資人孩子的名字,取名為「給未來的禮物」。但令他意外的是,原定目標也就是100萬元,結果卻帶來了100多位投資人,籌到金額達700萬元。
「互聯網+」同樣讓口碑相傳成為影片推廣的新渠道。2014年6月,影片的音樂MV首先在「80後」、「90後」聚集的動漫彈幕網站發布,具有「國產動漫情節」的動畫粉絲們構成了第一批未來觀眾群體。此後,劇組又在19個城市收獲了一批影評人、明星、行業領袖的口碑。其中,馬雲手拿大聖玩偶為電影點贊的圖片廣為流傳。
電影上映後,在初期排片空間受到擠壓的情況下,同樣靠以網路為載體的「口口相傳」,完成了從粉絲群、業界領袖到普通受眾的擴散。用博納影業總裁於冬的話說,這對中國電影傳統「產供銷」體系帶來的變化是「革命性的」。
眾籌、口碑等都必須服務於內容,而內容的核心是對觀眾的尊重。作為一部「合家歡」動畫電影,《大聖歸來》也證明了要麼鬧,要麼炫,要麼獵奇,並不是國產電影的出路。不是講大道理,同樣可以傳遞主流價值,同樣可以獲得巨大的票房成功。
中國電影家協會秘書長饒曙光說,講市場與正能量並不沖突。「真正好電影是能引起大多數人共鳴的,必須有向上的力量。」
影片投資方、橫店集團總裁助理劉志江也認為,《大聖歸來》的成功證明了「積極向上」和「走市場」沒理由要被看做是相互矛盾的。「真正的大片哪個不是積極向上、正能量的?」他反問道。
打造全產業鏈條路還很長
動漫電影,其實只是電影產業中的一個分支。但卻是全球電影大國都高度重視的、市場前景廣闊、文化產業發展必然爭奪的制高點之一。
中國文化管理層和電影人,也從沒忽視這個分支。7月11日起一直到8月底,全國2000餘家影院,將在早上9點至11點特別增設「動畫,你早!」國產動畫電影專屬時段。業內人士認為,此舉將為國產動畫電影拓展更多市場空間。
早在2006年,財政部、廣電總局等部門就聯合發布了《關於推動我國動漫產業的若干意見》。此後,大量動漫產業園在各地開花,動漫公司不僅享受房租、稅收等方面的減免政策,還有政府補貼。
然而,高居世界首位的動畫產量背後,是國產動畫電影原創性、創造力不足,更沒有創造出具有全球影響力的動漫形象。
在《大聖歸來》之前,中國雖然不乏製作精良、口碑也不錯的全年齡向動畫電影,如《魁拔》、《秦時明月》、《龍之谷》等,但票房和市場表現都比較平淡。就連劉志江也坦承,投資動畫電影有很大風險,按之前的市場規律,業界普遍認為《大聖歸來》的票房不會超過8千萬元。
普遍觀點認為,雖然中國動漫電影已經成為電影產業新的增長點,但是和美國、日本等國家對比,我國動漫產業佔GDP比重還很低,動漫觀影市場、人群還沒完全形成,高水平的動畫人才匱乏。
但田曉鵬認為,中國原創動畫行業最缺的不是人才、技術和資金,而是「偏見導致的市場空間不足」,這往往會讓原創作者「耐不住寂寞、看不到前景」。
製作周期長,投資金額巨大是動漫電影製作必須尊重的規律。「投資人一定要容忍創作團隊的『慢』,創作團隊也應該有堅持高品質原創的態度。」劉志江說。
《大聖歸來》能不能被看做是中國動畫電影發展的「臨界點」?業界的反應是樂觀的。饒曙光認為,《大聖歸來》從技術、想像力、親和力等多個層面,都已達到大片的水準,「這可以說是一部突破性的作品」。
也許是巧合,同檔期同樣火爆的《捉妖記》在真人電影中植入「胡巴」的可愛動畫形象,成為另一類動畫電影。
國家電影局局長張宏森說,中國電影作品的多樣化形態正在形成,多類型、多品種已經成為發展趨勢。
這,也許才是大聖和胡巴火爆背後值得探討的具有規律性的因素。
值得注意的是,《大聖歸來》也讓電影從業者看到動畫產品鏈的市場潛力。馬雲拿的「大聖玩偶」已經斷貨多次,粉絲不斷留言要求增加貼紙、磁鐵、信紙、明信片、杯子、枕套等新產品開發,並調侃其為「史上第一個被催著賺錢的劇組」。
這其實是動畫電影成熟市場普遍採用的做法:在電影產品上座同時,同步完成全產業鏈條的開發——動漫玩具、動漫服裝、動漫遊戲、舞台劇、主題公園……一系列衍生品都被統籌考慮。而全產業鏈打造對中國電影人來說,還有很長路要走。
隨著中國動畫電影的發展,什麼時候能有我們自己的「迪士尼樂園」、「環球影城」,能有和影片同步熱賣的一系列衍生品?雖然,這是關於中國動畫產業發展的另一個話題,但希望這樣的夢想不再是遙不可及的未來。
「超級英雄」的中國價值內核
「孫大聖」再度橫空出世,在令人看到了中國動畫產業希望和路徑的同時,更看到了發掘文化經典的無限可能性。
僅從票房這個純經濟指標講,中國電影產業發展在全球產業格局中也頗有橫空出世的味道。
2003年,中國電影只有10億元票房,只有美國的1%;去年中國電影票房達到了296億元,接近北美電影市場的45%-47%。十多年間,票房一直保持著35%以上的年均復合增長率。
但已經成為全球第二大電影市場的中國,在創造具有全球影響力的「超級文化英雄」方面還乏善可陳。
中國的動漫觀眾,誰不對日籍的奧特曼、機器貓,美籍的鋼鐵俠、綠巨人耳熟能詳?掰著手指數數本土具有全球影響力的漫畫人物,多數人還是會想起50多年前創作的《大鬧天宮》里的「美猴王」。
反觀第一電影大國美國,無論是本土作戰,還是拓展海外,特別是他們非常重視的中國市場,打出的牌之一就是用好中國家喻戶曉的文化形象,比如功夫純正的熊貓、講一口流利英文的花木蘭。
但這些影片中,雖然中國元素觸目可見,核卻還是美國文化。
在田曉鵬看來,熊貓阿寶就是一個純正的美國人,他的肢體語言是含蓄的東方人物不會具有的。《花木蘭》里對中國山水、人物的刻畫頗有東方神韻,但情節上花木蘭與任何一個迪斯尼創造的公主沒有區別。
「中國動漫電影需要有電影產品本身的娛樂屬性,更要有東方文化自己的態度。」田曉鵬把《大聖歸來》視作對這種態度的闡釋,「尤其我們的故事內核是《西遊記》,可以歡樂,但不能戲說。」
饒曙光認為,中國傳統文化中有很多可以挖掘的地方,光西遊記就有無限空間。這座取之不竭的「精神富礦」為當下提供了很多可以轉化為形象椽筆的寶貴資源。
在這種傳統文化和現代傳播嫁接的過程中,《大聖歸來》不僅國內看好,海外同樣看好。據悉,電影《大聖歸來》已經與亞洲周邊多個國家簽署了出口協議。此前,它還在戛納以210萬美元創下了中國動畫海外銷售的最高紀錄。
在電影界,所謂IP(知識產權),是指一個形象或一個「故事核」,比如擎天柱、鋼鐵俠、機器貓等。饒曙光說,文化IP是經過若干年積累,生根於所在國文化、價值觀的一種符號,往往承載在某個固定形象中。
中國傳統IP相當豐富,比如《三國演義》、《水滸傳》、《封神榜》等,都是歷經千年、浸潤中華文化基因和價值觀的「超級IP」。
不少業內人士認為,當中國致力建設電影產業大國和產業強國時,我們更要有與之匹配的電影文化尊嚴和電影文化品格。「說到底,各國強勢IP的傳播力,在很大程度上代表了一國的文化軟實力。」中國藝術研究院副研究員劉藩說。
《大聖歸來》到底還只是一部電影。但細想想,哪個國家的少年記憶中沒有屬於自己的「孫大聖」?就是一個個兒時的超級英雄,讓一代代人完成著對人生和文化的認同。
歸來的大聖隨著檔期的結束,只會成為記憶。再往大了說,其實也只是流行文化中一個新的符號,雖然大家期望這個符號的生命力更持久,更難忘。
而對於中國電影,或者更廣義的中國文化來說,更多的「超級英雄」的到來才是大家的期盼。
對此,華沙電影節主席斯塔凡·勞丁說過一句話:「對於中國電影人來講,其實你們有十三億個故事可以講。」
B. 文化之窗|四大名著影視作品,成也改編,敗也改編
在豆瓣,34448名觀眾給《真·三國無雙》打出了3.9分的低分。這部由中國根據「日本根據中國古典名著改編的 游戲 」改編的電影,中間經歷了從小說《三國演義》到漫畫、再到網游、再到電影的「魔改」過程。盡管有豪華的演員陣容,不缺少熱度,卻抵消不了人們對此類 游戲 改編電影的極度不信任——「毫無懸念的爛片」等類似話語充斥著評論區。
《真·三國無雙》的「撲街」具有必然性。它不是直接取材於《三國演義》,劇中呂布、曹操、劉備、關羽等角色與人們熟知的人物形象相差甚遠,低能的劇情讓大部分觀眾無法接受這種形式的「創新」。
作為國內超級大IP,從老版的央視四大名著電視劇開始算起,其改編劇一直在數量上擁有絕對優勢,無奈卻陷入了「越拍越爛」的怪圈。守著「富礦」,卻拍不出精品,四大名著的影視化可以清楚地驗證這樣的藝術規律:成功的改編是相似的,翻車的改編各有不同。名著改編劇,到底路在何方?
第一次改編往往即為巔峰
文學特性是影視劇的發生學基因,小說的文學性故事與影視劇具有天然的親緣關系。我國古典四大名著都是章回體長篇小說,其通俗性、戲劇性、民族性、趣味性、生活化、形象化等文學特點都十分適合改編成影視劇進行全方位的演繹。從二十世紀八十年代中期起,四大名著被陸續搬上銀幕和熒屏,涌現出一批經典作品。
由中國電視劇製作中心出品、中央電視台首播的1986年版《西遊記》、1987年版《紅樓夢》、1994年版《三國演義》、1998年版《水滸傳》,是幾代人心中的美好回憶,播出時都是萬人空巷。之後,「老版四大名著劇」被多次重復播放。值得一提的是,2020年,「老版四大名著劇」在嗶哩嗶哩甫一上線,便受到網友的熱烈追捧,播放量、彈幕量一騎絕塵。
央視第一次將四大名著搬上熒屏,忠於原著的經典性,讓作品有了獨立於小說之外的藝術價值。因而,它們能魅力不減、歷久彌新。此後幾十年中,「新版四大名著劇」陸續出現,電影作品更是層出不窮。但改編作品藝術質量往往讓觀眾大失所望,優秀者鳳毛麟角。
其中,《西遊記》影視改編種類最繁,涉及到電影、動漫、電視劇、網路劇等多種藝術形式,改編數量位居四大名著之首。得益於章回體結構形式和文本本身的魔幻特性,滿足了人們對魔幻世界的想像,《西遊記》改編的空間很大。豆瓣App顯示,與《西遊記》有關的影視作品有一百多部。《西遊降魔篇》《西遊記之大鬧天宮》《西遊記之大聖歸來》《西遊記之三打白骨精》《西遊伏妖篇》等大量西遊電影輪番上映,屢創票房奇跡,這讓許多人看到了名著改編廣闊的市場前景。更有人斷定《西遊記》將為中式魔幻電影的發展奠定基礎,成為我們抗衡西方《哈利·波特》《指環王》等魔幻大片的超級IP。
與《西遊記》的火熱相對比,另外三部名著的影視化改編,收獲的更多的是批評與沉寂:2010年,聲勢浩大的新版《紅樓夢》,引來一片批評聲,最終以6.0的豆瓣評分慘淡收場,之後鮮有大製作出現;《三國演義》相關改編,較有影響力的《赤壁》系列電影,距今已有18年;而《水滸傳》更為慘淡,除了幾部電影網絡自製劇,已經全面絕跡於院線電影項目……
三種改編方式的「翻車」
改編涉及到兩種不同藝術之間的轉化,文字文本轉化為影視文本,抽象思維具象化呈現,會不可避免與小說產生一定的差異。其精髓在於「舊瓶裝新酒」,能夠呈現名著在當代語境下的解讀。概括起來,當下名著改編方式有三種,取材式改編、戲說式改編以及「魔改」。
取材式改編,是較為安全的改編方式。這類改編大多忠於原著,還原了主要關系和人物情節。但忠實原著並不意味著限制改編者應有的創作自由,忠實原著不是亦步亦趨完全照搬,同樣需要大膽的虛構、獨特的發現和不拘一格的風格。一句話,其創新高度需要「配得上」原著。由於對文學作品十分熟悉、珠玉在前,觀眾會產生定向期待和心理預設,如果創意沒有達到這一要求,出現大型「翻車」現場是難以避免的:以新版《紅樓夢》為例,小說中對黛玉外貌有詩意的描述,「嫻靜時如嬌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與新版「胖黛玉」形象形成的反差,一直被觀眾所詬病。所謂創新的崑腔配樂、「黃瓜片」「銅錢頭」的頭發造型等,都是「創新配不上原著」的典型事例,反對聲此起彼伏也就毫不奇怪了。
戲說式改編,最典型的是劉鎮偉導演的《大話西遊》系列電影。孫悟空本來是一個具有反叛精神的傳奇英雄,《大話西遊》卻開創性地將愛情元素加入其中,讓佛教徒和妖怪談起了戀愛,因為其不倫不類的改編,其實一開始反響平平。但好在這種改變暗合了時代要求,隨著網路興起帶來的「解構主義」審美趨勢,大出意外地在事後被網民奉為經典,《大話西遊》系列也成為《西遊記》改編電影中評價較高的一部作品。
由此可見,戲說式改編,因為對原著背離尺度較大,所以新的版本最關鍵的是要翻出新意,暗合當代的 社會 心理需求,就如《金瓶梅》從《水滸傳》脫出而完全是另一部新作一樣,難度可想而知,所以相對於第一種改編,風險更大。2004年,同樣秉承《大話西遊》的戲說風格,劉鎮偉以《水滸傳》為藍本,重新塑造武松、武大郎、潘金蓮、西門慶之間的故事,結果被稱為「一部真正的爛俗之作」。吳宇森的電影《赤壁》,大致也是這種戲說的路子,最終為觀眾所記得的,也不過是一堆雷人雷語。
至於「魔改」,聽名字就是「改不驚人死不休」的路子了。對於四大名著這樣的經典,「魔改」可以說是舍其精華自創糟粕。這在外國人對四大名著的改編中體現得最為明顯。日本1993年版《西遊記》,由女性主演唐僧,並將角色設定為女性,是孫悟空初戀的後人;2006年,日本富士電視台又推出了新版《西遊記》,女三藏法師,經常因為命運無常而哭哭啼啼;2015年,法國推出《王子與108煞》的院線動畫電影,直接化用和改編「水滸一百零八好漢」的設定;2017年韓國拍攝的《花游記》,牛魔王是韓國最大 娛樂 公司的會長,為了成仙,他幫助女唐僧陳善美用金箍束縛孫悟空……如此「魔改」的劇情,國內觀眾直呼受到了驚嚇,「他們總能理直氣壯地把別人家的故事改出自家的精神和風格。」
但想想也不奇怪,四大名著代表了中國審美的精髓,外國人不明就裡,敢這樣胡亂改動,也正是出於「無知者無畏」吧。
主要看「氣質」
名著改編劇陷入了「越拍越爛」的怪圈,其實也符合創作規律:其一,「老版四大名著劇」在二十世紀八九十年代熱播,與當時文化產品不夠豐富有關,也就是說,作品的藝術水平盡管問題不少,但大致可以跟上時代的要求。當下名著改編劇,往往只在視覺表現上有突破,藝術水平卻不足以滿足時代的審美需求;其二,第一次改編,一般首先是保證原著基本不走樣,所以「底子」有了起碼的保證,能為廣大觀眾所認同,但同時也會讓後來者陷入無現成路可走的逼仄境地,越往後越要另闢新路,難度自然會大很多。
除了客觀因素,更重要的是主觀創作的問題,具體說,當前的名著改編,通常沾染上了過度 娛樂 化和世俗化氣質。
快節奏、高效率的現代 社會 生活中,具有審美 娛樂 與宣洩功能的影視藝術是人們釋放壓力的主要途徑。很多名著改編作品為了迎合觀眾,過度放大了這種 娛樂 化需求。為了達到喜劇效果,類似《西遊記》改編電影選擇淡化「取經」主題,加入戲謔成分。《情癲大聖》里的唐三藏愛啰嗦,逼得龜丞相自殺。師徒四人來到莎車城,一路載歌載舞、扭扭捏捏出場。《西遊降魔篇》中的唐僧,被錯貼聽話符,模仿女性跳舞。為了觀眾能夠捧腹大笑,《西遊伏妖篇》還過度挖掘豬八戒好色的特點,影片中的豬八戒見到女性便垂涎不已,經常性地脫口而出:「你好性感哦!」
不得已的「世俗化」,使名著深度被削平。《西遊伏妖篇》將小說中的一些晦澀難懂的佛家之語刪去,「秀特技打妖怪」,改編後的故事不再具有復雜性,而是成了通俗易懂的簡單故事。一心朝聖,願意為了天下蒼生的信仰解救而放棄自身享受的境界被拉低,觀眾稱之為「青春低幼基情版西遊記」。
《明清小說傳播研究》一書提到,商品經濟時代的特點決定了古典文學名著影視劇的改編、拍攝,不可避免地要顧及經濟利益而增加其 娛樂 性和現代 社會 的契合性,但改編必須要賦予作品新的意義,主要看時代氣質——從這個角度看,好的改編都是相似的。
C. 有沒有你看過一次再也不敢看第二次的電影
有沒有看過一次再也不敢看第二次的電影?有,我認為是以下兩部。
1、《hello,樹先生》
整部電影的敘事風格,沉悶,壓抑,會讓好多人觀看後,心裡感受到不舒服,更是有觀眾玩笑道「需要看幾天新聞聯播才能緩解。」充滿荒誕感的鏡頭吸引我來看這部電影。
也許直擊心靈的從來都不是創造而是寫實,很多人感慨每一個村子都有這樣一個「樹先生」。
大家一聲聲叫著「樹哥」不過是包著諷刺的糖衣炮彈,最後都一槍槍打在樹哥身上。生活的不堪給最終還是壓垮了樹哥。那一跪是絕望,而幻想的開始則是悲劇的上演。彈幕很多人頗有感悟,覺得王寶強像是在演自己,也有人說看不懂這部電影的人生活才是幸福的。
2、《狩獵》
影片用一個關於緋聞、謊言、仇恨和懷疑的傳聞毀掉一個男人生活的故事,講述了謊言變成「事實」的過程,向我們揭示了眾口鑠金的的含義。
看完了《狩獵》後心情真的非常的沉重,這裡面有太多值得討論的人性了,而我則是看到心痛的哭了,並且久久不能自己。
很多情況下,真相是什麼對圍觀者並不重要,他們需要的只是一個支點,讓自己站在虛妄的道德制高點上,得意一時是一時,反正過幾天他們就會遺忘,任由真相被新的獵奇淹沒,在網路上這樣的人和事比比皆是。
而對於結局我真的是相當的印象深刻,這個結局所帶來的震撼沖擊力實在是太大了,它無言地道盡了一切,在這里盧卡斯的表情完全說明了一切,先是驚嚇,接著是憤怒與無奈……還有了解。
事情其實並沒有結束,也永遠都不會結束。